槐树叶凝结的星图在两人掌心化作灼热的烙印,宁尘感觉有滚烫的金属液流顺着经脉逆流而上。沈秋突然弓起身子,喉间溢出痛苦的呜咽——她心口处的金丝根根崩断,一团赤金光芒破体而出!
"抓住剑魄!"老僧的吼声在夜风中破碎。
宁尘本能地扑向那团光芒。在触碰的瞬间,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
——暴雨夜,天机阁主将婴孩递给沈老爷,襁褓中的金锁刻着"宁"字;
——玄冥子站在血泊中,从阁主胸腔掏出一枚跳动着的金色光核;
——垂死的老阁主咬破手指,在婴儿眉心画下封印...
"啊!"
现实中的剧痛将宁尘拉回。金光在他手中凝成三尺青锋,剑柄处缠绕着血色丝线,正疯狂地扎进他掌心吸血。沈秋则像被抽走筋骨般软倒在地,唇角不断溢出黑血。
老僧突然割开自己手腕,将血洒在剑锋上:"同命契已成,现在你们共享一条命!"他指向皇城方向翻滚的血云,"但若子时前不打断烛龙祭,剑魄会吞噬你们全部生机!"
宁尘抱起沈秋,发现她轻得像张纸。剑柄的血丝分出一半扎进她心口,形成诡异的血脉连接。
"为什么瞒我?"他声音发颤,"你早知道取出剑魄会..."
沈秋染血的手指抚上他脸颊:"因为...你一定会阻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中带着内脏碎片,"快走...太庙的祭坛下...藏着..."
话未说完,远处皇城传来九声钟响。老僧面色骤变:"子时到了!"
宁尘背起沈秋冲向山下。夜空中血云已凝成巨龙形状,太庙方向升起十二道血柱。剑魄在手中剧烈震颤,宁尘惊觉自己的生命力正被疯狂抽取——而沈秋正在加速衰竭!
"坚持住!"他咬破舌尖喷在剑身,"以血为引,我带你杀穿这皇权天道!"
剑魄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宁尘足下生风,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踏出蛛网裂痕。途经城门时,却见本该戍守的禁军全部七窍流血而亡,每个人胸口都插着一片金鳞。
"新帝在献祭活人..."沈秋气若游丝,"他要以万民血气...喂饱地底的..."
一阵地动山摇打断了她。太庙围墙轰然倒塌,露出中央血池沸腾的祭坛。新帝披头散发立于祭坛中央,手中捧着的赫然是玄冥子的青铜面具!
"朕等你们很久了。"他咧嘴一笑,嘴角裂至耳根,"没有山河剑魄,怎么打开魇主的最后封印?"
宁尘的剑已指向新帝咽喉,却见对方突然将面具按在自己脸上。更恐怖的是——祭坛血水中缓缓浮起的,是一条缠绕着锁链的黑龙虚影,而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新帝的脊椎!
"看到了吗?"新帝的声音变成诡异的双重音,"这才是真正的...龙脉!"
沈秋突然从宁尘背上挣扎而下。她心口的血丝与剑魄相连,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血痕:"二十年前...你们用假龙脉骗过天机阁..."她咳着血笑起来,"难怪师尊...要留山河剑魄..."
新帝突然暴起,黑龙虚影咆哮着冲来。宁尘挥剑格挡的瞬间,剑柄血丝突然疯长,将他和沈秋彻底缠绕成一个人形茧蛹。
"现在..."茧中传出沈秋与宁尘重合的声音,"让你见识真正的...屠龙术!"
血茧炸裂,一道赤金交缠的剑光劈开夜幕。黑龙发出惨嚎,新帝脸上的面具应声而裂——露出的,竟是半张与老侯爷一模一样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