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峰看向川迟迟没动筷子，递给向川一瓶啤酒。

“老弟，润润嗓子。”

向川收回思绪，接过酒瓶，跟周海峰的酒瓶碰了一下。

“峰哥，谢谢招待！”

“嗨，小意思。”

两人推杯换盏，吃了顿好饭，就各自顾摊子去了。

向川的新摊位，人流量是原来位置的两倍。

但问的多，买的少。

向川手里还有七十多斤毛豆花生，早卖完，早收摊，他晚上还有一堆事儿呢。

为了招徕顾客，向川大声吆喝起来。

“卖毛豆花生嘞，先尝后买，买二斤送半斤！”

人群中有个妇女，昨天订过向川的货。

她听见向川的吆喝，不乐意了，过来质问向川。

“不是订购才送么？怎么现买也送了？你昨天是蒙俺们的吧？”

向川不卑不亢，回道：“大姨，您订的货，我一斤不少给你了，我蒙你啥了？”

妇女不依不饶。

“你为了卖货，上手段，不是蒙是啥？你是不是为了骗定金啊？”

向川无语，心说，真是啥人都有，占便宜没够。

向川眉头一皱，“那不叫手段，那叫促销策略。再说了，我怎么卖是我的事儿，我犯不着跟你解释！”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一个摆地摊的，还得意起来了。”

妇女嗓门越来越大，“大伙儿来评评理，昨天明明说了预订才有优惠，现在现买也这价，那优惠我啥了？”

向川看人群逐渐聚拢过来，不想惹麻烦。

他咧嘴一笑，嗓门拔高。

“大姨，你真是冤枉我了！昨天那是‘预售’优惠，今天是‘收摊’促销，两码事！”

他抄起杆秤，当当敲了两下。

“这么着——昨天订过货的，今天再买，我多送二两！买二斤送七两，从来没有的价格！”

他这么做，不是怕了那妇女。

人群中有好几个昨天订过货的，占便宜心理谁都有，他推出老客多送的活动，是想拉回头客。

“为了感谢大家伙儿对我的支持，我现在推出‘预购优惠’活动！”

“今天，新顾客现在买或者是预购，都是买二斤送半斤。”

“预购明天的，交一半定金。您下次再来，直接是买二斤送七两。”

向川怕再遇到找事儿的，又加了一句：

“我这摊子会不定期举办活动，比如现在的买二斤送半斤，明天就买多少算多少，不送了！”

他看了看刚才找事儿的大姨，提高音量，“我的摊儿，我说了算！啥时候举办活动，别人管不着！”

人群中有个脑子转的快的青年，叫李伟，打趣道：

“这小子脑袋灵光，这话我听明白了——啥时候送、送多少，你说了算呗？”

向川微笑点头，“这位大哥是明白人，给我总结得非常好！”

李伟也不含糊，“给我来二斤，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向川笑脸相迎，“大哥看着面生，您是新客？”

“一回生二回熟，你这小子这生意做得新鲜，除了今天的，我还预购二斤！”

李伟欣赏向川的做派，来他摊子买东西，图个好奇！

“得嘞大哥，保准你买了不后悔！”

向川拿出记账本，仔细问了李伟的名字和住址，一个简单的“会员本”就呈现雏形了。

有了早上有人冒领的那档子事儿，向川决定加一些防伪手段。

他要给每个顾客编号，并签上自己的艺术签名。

这是他上辈子上学时，学人家明星的签名方式刻意练的，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向川”两个字的艺术字写法一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

“川”字的收尾处，还藏了一个极细的倒钩，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如果有人照样学样，短时间内写不了那么顺畅。

向川把签了艺术签名的订购单递给李伟，引得李伟一阵惊呼。

“好小子，你这名签的，别人想仿都仿不出来。脑子真够用！”

向川往前凑了凑，“大哥，能一下看穿我的手段，你也不是一般人！”

李伟听了，忍不住笑笑，但貌似并不想透露太多，直接跟向川道别，转身走了。

向川没想深究。

管他是谁？！

对他来说，家人和生意，比一切都重要！

眼下，除了李伟，没有其他人买毛豆花生，但人群迟迟没有散去。

向川琢磨着大伙还是对他的销售活动接受无能。

毕竟，他的手段在这个时代还是太新潮了。

他想了想，掰开一些毛豆和花生，吆喝道：

“大伙儿尝一尝我这毛豆花生，主打一个滋味儿足、味道香！便宜、方便，贼能解馋。”

尝尝也不要钱。

向川手里一把花生毛豆，转眼就被大伙儿抓完了。

“这味儿还真不错呢，咸味都进豆里了。”

“是啊，越嚼越香，赶上吃肉了！”

见大伙儿对味道满意，向川又加码吆喝：

“现在买才有活动，明天就不送了啊！”

“昨天订购的也都知道，我这人做买卖，守诚信，不耍赖，你们就放心买，放心订！”

人们尝过了味道，戒备心放下了不少。

有一些昨天订过的，虽然舍不得天天花钱买来解馋，但又怕占不到格外再送二两的便宜。

咬咬牙，又买二斤。

这样一来，买的、订的，连带着好几个看热闹没打算买的顾客，纷纷掏了钱。

没一会儿，装毛豆和花生的水梢就见底了。

刚才找茬的妇女看摊子前越来越热，脸上挂不住，扭头想走。

向川却笑呵呵地冲她喊了一句：

“大姨，您也别生气了！您现在买，照样买二斤送七两，不买也不勉强。”

那妇女找茬本就是想占便宜，现在有这便宜，她还是怕占不着。

她站住脚，脸色古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向川，“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给，给我装两斤吧！”

向川不跟钱过不去，他麻利地装袋、递货、收钱，嘴上还不忘招呼：

“再来啊，大姨！”

向川如此态度，引得周围人群一阵议论。

“看这孩子，这叫啥？以德报怨！一般人可是做不到！”

“可不咋地，那老娘们儿都赶不上一个孩子，占便宜没够！”

“就冲孩子这品行，你就是订他一百块钱的，也有准儿！”

这些话一出，引得不少跃跃欲试的人彻底放下了戒备心。

向川的现货销售一空，连带订货一百一十斤，比昨天销量还好！

一天下来，现货收入四百三十元，预订收入一百一十元。

总共五百四十元，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当然，买卖有成本跟着。

这也激发了向川要去向家村把收购合同谈拢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