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并非一边倒,有人小声嘟囔:
“我昨天被她拉着买东西,我不买,她还狠狠瞪我了!”
“是吗?那可有好戏看了。”
向川看穿郭丽丽是想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不用郭丽丽出手,街坊邻居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OK!
那就见招拆招!
向川怕郭丽丽有过激行为,嘱咐向澜不要出屋。
有事,他自己擎着。
既然郭丽丽想演戏,那他就陪上一场!
他从容迈出房门,脸上挂上一副关切的笑。
“呦,妹妹,地上凉不凉啊?就在那坐着。”
郭丽丽被向川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
向川不按套路来,她有些蒙圈了。
向川看郭丽丽懵逼了,又加了一句。
“买卖不成仁义在,强买强卖就是你不对了!”
向川脸色一沉,“你要是再威胁我们,我们可要报警了!”
说着,向川举起郭丽丽带来的“特效祛痘灵”特意往人群那边凑凑。
“她这药一没有生产批号,二没有生产厂家。”
他用手在药管上蹭了一下,“特效祛痘灵”几个字,掉了一半。
“大伙看看,这玩意儿还掉色!这就是典型的‘三无产品’!”
向川盯着郭丽丽,声音陡然拔高,“就这,你还非要向澜买,你是想害死她吗?”
向川走回郭丽丽身边,“我非要去派出所,让警察帮忙查查,这药到底什么来路?!”
郭丽丽听了向川的话,脸色吓得铁青。
陈金水曾经说过,这事要是让警察知道,就会让她和她妈死无全尸!
这回,她可是真哭了。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她爬到向川腿边,央求道:“哥,你,你饶了我。我,我以后都离向澜远远的!”
向川脚步后退,冷冷道:“你诬赖我们这事怎么算?”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郭丽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滚!”向川吼道。
郭丽丽连滚带爬地跑了。
向川从郭丽丽一系列的反应中,已经判断出她受传销组织控制了。
但他清楚,就算给她扭送到派出所,以她的应变能力,完全有可能脱罪。
毕竟她是小孩子,而且证据不足。
更重要的是,会打草惊蛇。
上辈子向澜因为郭丽丽一辈子都毁了!
这辈子,如果郭丽丽就此作罢,向川也懒得动手了。
坏人自有坏人磨。
在传销窝里边待着,她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他不是圣人。
他不会冒着风险去救一个想害他家人的败类!
如果后边郭丽丽还有心害向澜,留着根引线,才好一次性连根拔起。
想到这,向川舒了口气。
周围的群众也才反应过来,又是一顿七嘴八舌。
“你说说,咱们差点被骗了,这小姑娘真有心机。”
“可不咋的,要不是川儿,咱也看不出她是个坏种。”
“就是,这孩子心明眼亮,越来越像个大人物了!”
李玉萍买了一兜子调料回来,看家门口围了那么些人,吓够呛。
一边扒开人群,一边问“咋的了?”
人群顺势给她围在圈里。
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巴结上了。
“萍,你真生个好孩子,俺们都眼气完了。”
“真是,咱以后得多来往,我让俺家孩子跟川儿好好学学。”
李玉萍正蒙圈中,忽然一个人亲热地搂上了她的胳膊,把李玉萍吓一跳。
是吴卓,李玉萍的初中同学。
她嫁给了五金厂的一个小领导。
她家的院子离李玉萍家不过二十米,可这么些年见到李玉萍,她从来没主动说过话。
就算李玉萍打招呼,她就用鼻子“哼”一声。
久而久之,李玉萍也不搭理她了。
算起来,她俩得有十年没说过话了。
吴卓见李玉萍吓了一抖擞,哈哈一下,亲热道:
“萍,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上学时候一起去上厕所,我不就这么搂着你么?”
李玉萍的脸上极不自然。
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她要是让吴卓下不来台,那就是她给脸不要脸。
被一个十几年都不说一句话的人,搂得这么紧,她没有开心,反而全是戒备。
她心里不愿意,但迅速在脸上挂上一副得体的笑容,回应道:
“吴卓,你这记性可真好,连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都二十多年的事儿了,你现在提起来,倒显得我小气了。”
吴卓一愣,没想到李玉萍是这个反应。
她可是五金厂领导的家属,她屈尊降贵跟李玉萍讲和,李玉萍竟然不识好歹!
但她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李玉萍的儿子眼瞅着就起来了,她自己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她还指望着向川带带她儿子呢!
吴卓夸张地摇摇手,“哎呀,误会,误会。我呀,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
李玉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冲她一回来,就有人追着她夸,她猜到向川肯定又做了什么令人佩服的事儿。
吴卓想要沾光!
那可不行!
人品好也就罢了。
吴卓这种人,你帮了她不会感激,但凡有点啥事儿,她翻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
李玉萍侧了侧身子,温声道:
“我这腰啊,没好利索。我就不跟大伙多聊了,有时间大伙儿来家里坐,咱好好唠!”
有那情商高的,立马听出李玉萍话里的意思——
不想搭理吴卓。
于是,顺水推舟。
“嗯呢!你先回去歇着吧!往后日子长着呢,有空再聊!”
李玉萍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转身进院了。
向川和李玉萍将事情经过和他的推测一说,李玉萍开始后怕。
俩人商量着,不能让向澜单独在家。
还嘱咐向澜,一定要小心。
眼前的事儿忙完,向川舒了一口气,躺炕上眯了一会儿。
五点,他准时起来,去了胡忠堂家。
胡忠堂家住在五金厂家属院东边,原来是肉联厂宿舍。
多年前肉联厂散摊,这一片变成了职工私房。
向川记得,上辈子,这里在他上高三时拆迁了。
五金厂家属院由于大部分人主张高额补偿,本来能拆,最终没拆成,沦为城中村。
当时,如果五金厂也拆迁,向家的生活,也不至于那么苦。
他家的房子年久失修,漏风漏雨。
冬天屋里冷的一说话就冒白气。
向川盘算着,这辈子说啥也要住上拆迁楼!
想着,向川迈进了胡忠堂家的院子。
现在天热,胡忠堂只有上午出摊。
摆摊时间长,他那豆腐就酸了。
向川远远看见胡忠堂家正在吃饭。
他怕打扰人家,想退出去过会儿再来。
胡忠堂眼尖,赶忙迎了出去。
嘴里高声说着:“哎呀,孩子,你咋有空过来了?稀客,稀客呀?”
向川心说,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现在整这出,是不想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