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眉头紧锁,强辩道:“这必是巧合,肯定是那小子不知从何处听来江州缺主政官,所以才故作玄虚罢了。”
魏怔冷冷回击道:“金阳乃市井布衣,无官无职,如何能知朝廷吏部密议?
况且,江州前任主政官病故,昨日才送达吏部,连多数朝臣尚不知晓,他如何得知?”
殷开山张了张嘴,终是语塞,只得冷哼一声,却仍不肯服道:“除非他当着满朝文武之面,推算一件未发生之事,若应验,我才信他真有神算之术。
否则,我绝不相信!”
话音未落,房玄龄缓步出班,拱手道:“陛下,既然殷相有此要求,不如宣金阳上殿,当场试其术数。
若真能推演未来,或可为国所用。
若妄言欺君,则依法严惩,亦可服众。”
李世民略一沉吟,颔首道:“准。宣金阳上殿。”
内侍高声传旨,声音穿透重重宫门。
不多时,脚步声由远及近——金阳被四名禁军押入金殿。
他虽衣衫褴褛,却昂首挺胸,目光精灼,直视龙椅之上李世民,毫无卑怯之态。
满朝文武屏息凝神,目光都盯在金阳脸上,随他而动。
金阳被押至御阶前,抬眼望向龙椅之上身着明黄龙袍的李世民,心头一震:“这不是昨晚提出让魏征审我的那人吗,原来他就是李世民!”
正自惊疑,殷开山已厉声呵斥道:“大胆金阳,见了陛下竟敢不跪,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金阳扭头瞥他一眼,语气懒散道:“你吼什么吼,老子又没上过朝,哪知道这些规矩?”
殷开山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揍人。
“住手!”
李世民沉声喝止,殷开山这才忍怒退回去。
“金阳,朕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江州缺官一事的?”李世明目光锁住金阳问道。
金阳坦然道:“我又不是朝廷命官,怎会知晓吏部密议,自然是推算出来的。”
李世民眸光微闪,缓缓道:“既如此,你便当殿再推算一件尚未发生之事。若准,朕就赦免你无罪。
若不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寒道:“立斩宫门,以儆效尤。你可敢应?”
金阳挑眉道:“那陛下想让我推算哪方面的事?”
李世民略一思忖,沉声道:“方今大旱三月,禾苗焦枯,百姓望雨如渴。
你便算一算——何时天降甘霖?”
金阳心中一动:“昨日AI眼镜提示:本地气象系统正在构建,需十小时完成。如今已过十几个小时,系统应该已经搭建好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非常干脆地应道:“行!不过——”
他直视李世民双眼道:“我要是算准了,我不仅要陛下赦我无罪,还想请陛下给我一座宅子,外加千两银子。”
金阳现在既没住处,也没什么钱,靠自己挣,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奋斗起来。
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就想着让李世民帮他把困难解决了,这样也能少辛苦一点。
“放肆!”
李世民勃然拍案,龙颜震怒道:“竟敢跟朕讨价还价,你好大的胆子!”
殿上群臣霎时噤若寒蝉,人人面如土色,心道:这小子莫非疯了,竟敢向皇上要东西!”
魏征急忙出列,斥道:“金阳,陛下答应饶你已是圣恩,你怎么还敢讨要东西,还不速速认错!”
陈光蕊也躬身劝道:“陛下,金阳初登金殿,不知礼数,实非有意冒犯,还望宽宥其失言之罪。”
李世民目光扫过二人,强压怒火,冷哼一声道:“若非魏丞相与陈状元求情,朕此刻便将你拖出去斩了!
速速推算——何时有雨。
若不准,让你人头落地!
若准了——朕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李世民毕竟是个爱才之人,如金阳真有预测天机之能,别说一座宅子、千两银子,就是给他十个府宅,万两银子都愿意。
“真的?”金阳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前一秒李世民还龙颜大怒,恨不得宰了他,后一秒就同意了,这转变也太快了。
李世民最恨别人质疑他,闻言又要大怒。
魏征见状赶紧抢先一步出来说道:“君无戏言,陛下既然答应了,又岂会反悔。
还不赶快好好推算,啰嗦什么。”
说着,还给了金阳一个眼神,提醒让他别再说了。
金阳领会了魏征的意思,应了一声是,随后在金殿中央踱步,右手抬起,似模似样地掐指推演起来。
满朝文武屏息凝神,目光如针,齐刷刷盯在他身上。
金阳来回走了两趟,右手有意无意指尖轻揉太阳穴,眼前立刻出现功能菜单,心念一动:“启动天气预报。”
眼前虚空中,一道半透明界面悄然展开——
【本地气象系统已构建完成】
【未来七十二小时天气预报已加载完毕】
他心头狂喜,几乎要笑出声来,强自按捺,迅速浏览数据:
首场降雨:今日巳时三刻(即半个时辰后)开始,持续至午时初,降雨量:五寸七分。
“哇,不仅把下雨的时间预报了,就连结束时间和雨量都预测出来,太牛了!”金阳激动不已。
“喂,算出来没有?”
殷开山见他伫立不动,焦躁大喊道:“陛下还等着呢!”
金阳回头,一脸鄙夷道:“你嚷什么,没看老子正算着吗。陛下都没急,你急个鸟?”
“你这狗东西——”殷开山暴跳如雷,又要动手。
陈光蕊一把拽住他衣袖,低声道:“岳丈,此乃金殿,天子面前,万不可失仪。”
殷开山狠狠瞪了金阳一眼,猛跺一脚,愤然转身。
“金阳。”
李世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道:“可算出来了?”
金阳转身,面向龙椅,嘴角微扬道:“算出来了。”
“何时有雨?”李世民急问。
金阳朗声道:“巳时三刻——从现在起,正好半个时辰。”
“荒谬!”
殷开山立刻高声驳斥,然后指着殿外道:“陛下请看,殿外晴空万里,烈日当头,哪有半点下雨的样子。
他分明是胡言乱语!
臣请即刻将其推出午门斩首,臣愿充当刽子手!”
李世民望向殿外——果然碧空如洗,无一丝阴翳,眉头紧锁,沉声问:“金阳,你当真敢断言,半个时辰后必有雨?”
“不仅有雨。”
金阳昂然道:“我还算出:雨从巳时三刻起,至午时初停,共落五寸七分。”
“当真?”李世民双眉一挑。
“我从不说谎。”金阳目光如铁。
殷开山冷笑道:“信口雌黄,陛下莫要被他蛊惑!”
金阳猛地转身,直指殷开山,眼中寒光迸射:“殷老头,你说我是胡说八道,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如何赌?”殷开山怒目而视。
金阳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脑袋,一字一顿道:“就赌项上人头——我若错了,头给你。你若错了,头给我。如何,殷老头,你敢吗?”
满殿死寂。
群臣脸色煞白,连程咬金都张大了嘴。
谁也没想到,这布衣青年竟敢在金銮殿上,以性命为注,赌天象、赌生死!
李世民也瞳孔骤缩,手指微微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