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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刘桂花
作者:花辞雾本章字数:3249更新时间:2025-12-08 19:21:10

雪停了。

灶膛里的火噼啪响着,把乔正君手上那圈新布条映得发黄。

他蹲在那儿,盯着火苗看。

火光一跳一跳的,跟手心伤口的抽痛一个节奏。

堂屋里飘着肉香。

狍子肉在锅里咕嘟咕嘟滚,白气哈在窗玻璃上,糊成一片。

林雪卿在案板前切冻萝卜,刀落在案板上,咔、咔、咔,脆生生的响。

林小雨趴在炕沿,眼睛直勾勾盯着锅。

乔正君听见她咽口水的声音,很响。喉咙里咕咚一下,又一下。

“姐,真能吃了吗?”

“再等等,肉得烂乎。”

林雪卿头也没抬,手腕一抖,萝卜块哗啦滑进陶盆。

动作利索,但乔正君看见她切完最后一块时,指尖在案板上轻轻按了一下。

很轻,像是确认什么。

他知道。

知道自从她们爹妈没了,妹妹就没沾过荤腥。

知道自己今儿弄回来的这点肉,对这屋里两个女人来说,不只是吃食。

是日子能过下去的凭证。

他刚站起身,想看看汤色。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两双以上,踩雪的声音又重又急,还夹着女人尖细的说话声,顺着风飘进来:

“桂花你瞅瞅,我还能蒙你?那么老大一条腿,血呼啦的,就吊在梁上!”

“还有干果,松子榛子铺了一笸箩!你家正君这是蹽进老林子发山财了!”

王婆子的声音。

透着一股子酸,酸得硌牙。

另一个声音更响,像破锣砸在冰面上:“我侄儿打的东西,我这当大伯娘的还不能过问了?”

“他爹妈死得早,谁把他拉扯大的?良心让狗叼了敢吃独食!”

乔正君眼神冷了。

来了。

原身记忆翻上来。

那些画面,像冻硬的土疙瘩,一块块砸进脑子里。

天没亮就起来挑水,吃饭永远蹲灶台边,穿的是堂弟穿剩的、补丁摞补丁的衣裳。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那不是过日子,是熬命。

他无声地朝林雪卿摆摆手。

林雪卿刀停了,抬眼看他。

他摇了摇头,示意别出声。

自己慢悠悠走到堂屋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瞧。

院门没闩。

屯里的习惯,白天一般不锁。

门被推开了。

打头进来个女人,五十来岁,裹着件油光发亮的蓝棉袄。

脸盘大,颧骨高,一双吊梢眼刚跨进门,就滴溜溜往房梁上扫。

刘桂花。

原身那个大伯母。

她身后跟着王婆子,缩着脖子,眼睛却贼亮,不停往屋里瞟,鼻子还抽了抽。

在闻肉香。

刘桂花一眼就瞅见了。

梁下吊着的狍子腿,墙根笸箩里堆成小山的干果。

她喉咙明显滚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脸上立刻堆起笑,可那笑没到眼底,像层浮油糊在水面上。

乔正君拉开门,堵在门口。

“大伯母。”他声音平平的,“有事儿?”

刘桂花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脸呱嗒撂下来,但很快又堆起笑。

“瞧你这孩子,没事儿大伯母就不能来看看你?”

“听说你蹽进山了,还打了大家伙,我这不担心嘛!”

“你说你,伤还没好利索就往老林子钻,多悬乎!”

她边说边往前挤。

乔正君脚底生根似的没动,她就侧着身子,硬从他旁边蹭进了堂屋。

棉袄袖子擦过他胳膊,带着股劣质头油和烟熏火燎的味儿。

一进屋,那双眼睛就跟钩子似的,死死钉在肉和干果上。

“哎哟妈呀!”她夸张地拍了下大腿,声音尖得刺耳,“这么些好东西!正君你可真有能耐!”

“这狍子腿……得有小二十斤吧?还有这老些山货!”

王婆子在门口探头,帮腔道:“可不是咋的!我亲眼瞅见的,血呼啦的,新鲜着呢!”

乔正君没接话,转身,看着刘桂花。

刘桂花脸上那层假笑收了收,换上“长辈的关切”。

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却让屋里每个人都能听见。

“正君啊,不是大伯娘说你。你年轻,不懂事儿。”

“这打来的野物,哪能自个儿全留着?咱老乔家可没这规矩!”

“你爷奶在世时就说过,山里的东西见者有份,更别说咱是一家人了!”

她往前又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清楚:

“你大伯这些日子咳得厉害,就想口热乎肉汤润润。”

“还有你堂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整天嚷饥困。”

“你这当哥的,有了好东西,不得先紧着长辈兄弟?”

乔正君心里冷笑了一声。

前世在荒野小队,最膈应的就是这种。

拿“集体”、“亲情”当幌子,理直气壮抢食儿。

嘴脸都一样,不管哪个世界。

“大伯母。”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截断了刘桂花滔滔不绝的话头,“分家文书,去年开春赵队长就给办妥了。”

“白纸黑字,我爹妈留下的老屋归我,口粮田我自己挣。”

“这些年,大伯一家,我没欠着。”

刘桂花脸一僵:“你!你这孩子咋这么说话?”

“分啥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亲情能断吗?”

“我是你长辈!”

“你爹妈没了,我就得管着你!”

“你这整回来这么多肉,吃不完放坏了多白瞎?”

“我拿回去是帮你!”

“不劳费心。”

乔正君侧身,指了指梁上的肉,“这些,够我们一家三口吃到开春。坏不了。”

“一家三口?”刘桂花音调陡然拔高。

吊梢眼终于撕开伪装,露出里面的刻薄和贪劲儿。

她手指猛地指向灶房门口。

林雪卿站在那儿,林小雨缩在她身后。

“你说她们?”

“两个外姓丫头片子,也配叫一家三口?”

“乔正君,你脑子让狼撵了?”

“好东西不留着给老乔家传香火,喂外人?”

林雪卿脸色白了。

乔正君看见她握着菜刀的手指节发青,手背上的筋微微凸起。

林小雨吓得往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住姐姐的衣角,指甲都掐白了。

乔正君往前踏了一步。

挡在刘桂花和姐妹俩之间。

他个子高,虽然瘦,但骨架撑得起破旧的棉衣。

此刻微微俯视着刘桂花,那股在深山与狼群对峙过的沉寂压力,无声地漫开。

“她们是我媳妇,我妹子。”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砸在冻土上,“上了户籍,过了明路。”

“大伯母,您要论亲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刘桂花脸上,“她们现在,比您近。”

堂屋静了一瞬。

灶膛里的火噼啪响了一声。

林雪卿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很浅,但乔正君看见了。

林小雨仰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睛亮晶晶的,像沾了雪光的黑葡萄。

“你放屁!”刘桂花被激怒了,跳脚骂道,“我不管啥户籍不户籍!”

“今儿这肉,你必须给我分一半!”

“我是你长辈,你就得孝敬我!”

“不然我就去屯里嚷嚷,让老少爷们儿都评评理,看看你这娶了媳妇忘了娘家的白眼狼是个啥揍性!”

她说着,竟直接就要往梁下冲,伸手就想扯拴肉的草绳。

王婆子在门口煽风点火:“哎呀桂花你别急眼,正君年轻不懂事儿,你慢慢教……”

肉啊,快到手了——那眼神这么说着。

乔正君没拦。

反而退开半步。

刘桂花以为他怂了,心头一喜,手刚碰到草绳。

“大伯母。”乔正君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平静。

平静得瘆人。

刘桂花手一哆嗦,回头瞪他:“咋?你还敢撅我?”

“我不打长辈。”

乔正君从后腰缓缓抽出一把柴刀。

刀身黝黑,刃口磨得发亮。

上面沾着没擦净的血渍,已经发黑了,在昏暗的堂屋里泛着暗沉的光。

他没举起来,只是握在手里,拇指慢慢刮过刀背。

木头纹理粗糙,血渍黏在指纹里。

“但这肉,是用它换来的。”

他抬眼,目光像三九天的冰溜子,直直刺过去,“山里的野牲口,认这个。”

“我拼着让狼撵上树、手掌让狍子骨扎穿才弄回来的东西。”

他顿了顿,柴刀在手里挽了个极小的刀花。

刀锋划过空气,带起一丝极细微的、凉飕飕的风。

“谁想白拿!?”

他声音低下来,几乎耳语,却字字清晰:

“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堂屋死寂。

刘桂花的手僵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她看着乔正君的眼睛。

那里头没有平时那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反而有股子她没见过的狠劲儿。

像林子里护食的狼。

不是吠叫那种,是呲着牙,喉咙里滚着低吼,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撕开喉咙的静。

王婆子吓得往后一出溜,直接蹽到了院门边,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灶膛里的火又噼啪响了一声。

肉汤的香气,混着堂屋里没散净的血腥味,还有刘桂花身上那股头油味儿,搅合成一种怪异的、令人窒息的氛围。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

院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吆喝,带着诧异的尾音:

“乔正君!刘桂花!你们这又是闹哪一出?”

所有人猛地扭头。

只见生产队长赵福海披着件旧军大衣,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大步流星跨进院子。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堂屋。

乔正君手里的柴刀,刘桂花僵在半空的手,缩在灶房门口的姐妹俩,还有梁上吊着的肉、墙根的干果。

眉头紧紧皱成了疙瘩。

而他另一只手里捏着的信封口,被风吹开一角。

里面露出暗红色的纸张边。

那颜色,那格式,屯里人都认得。

结婚证。

还有一沓子泛黄的材料纸,边角卷着,看着像是……分家申请书的底档?

赵福海的目光在乔正君脸上停了停,又扫过梁上的肉,最后盯住刘桂花,声音沉了下来:

“刘桂花,你这是要干啥?”

他往前走了两步,军大衣下摆扫开积雪。

“抢自家侄儿用命换来的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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