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么多天过去了,连曹实的夫人都死了,那下一个死的就有可能是曹实了,但是我刚看到的宋楚然没有丝毫的焦急之意。
好怪啊。
“啧!”脑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突然回闪原主过往的故事。
那一年,曹玲入府来清平院拜见,因为曹实出事,她脸上没什么气色,红肿的眼睛让人怜惜。
跟她一同来的还有聂珠雨,那时候的聂珠雨身材纤细,配上绸缎更显得楚楚动人,整个人透着尊贵的气息。
名门大小姐的出身,原主当初还羡慕了许久,如果李北韩没死…
林清黎甩了甩头,看向裘景问:“除了跟曹家有关系,这些死者中,他们的年龄、家世、死亡时间呢?还有裕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裕王这边我倒不是很清楚,大理寺太严,死者的年龄老少都有,家世也各不同,但曹家没有达官显贵,只是比较有钱,大多是商人,要论家世也就曹实吧,他身居官职又有裕王傍身,至于死亡时间都是晚上。”
那就只有跟曹家有关系这一条线了,死的人都和曹家有关系。
曹玲她前几天见过,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平常女子,没什么特别的。
林清黎想了想道:“跟曹家有关系的,我知道的只有琴矫跟我说几年前曹实被人冤枉,最后是裕王查出来了。”
裘景点头: “嗯,确实有这事,发生在六年前。”
“曹实是被下属举报的,那个下属和他有过节吗?”她接着问道。
“这…”裘景呆木一会,回答:“六年多过去,当时并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下属,不知道有没有过节,话说回来,你之前觉得不安是为什么?”
“我怕这件事是冲着我们来的。”林清黎垂下眸冷肃道,
裘景问道:“什么意思?”
“凶手的目标都是曹家人,王府里就有一个曹玲,我想或许是凶手会杀曹玲,因为你和轩景的出现,裕王会怀疑我是连环杀人案的帮凶。”
他突然间恍悟过来,“对了,我和轩景进来的时候,刚好是连环杀人案出现的时间。”
还不等两人说话,轩景跳了出来,“我没杀人。”
“没说你杀人,只是推测裕王的想法。”裘景看了他一眼,思绪乱如麻,。
他双手环抱对着林清黎说道: “最近曹玲没有出状况,一切安好,皇帝前日大怒,命裕王三天内查出凶手,连我都能查到这件事跟曹家有关,裕王却没有半点线索,这太奇怪了。”
如果真像他们猜想的那样,裕王府就不能待了,她斟酌片刻,看向裘景请求道: “那个,裘景你能不能再去帮我查一下那个举报曹实的下属?我怀疑他和林家有关系,因为我总觉得裕王的态度跟林家有关,轩景也要拜托你跑一趟了。”
裘景:“当然可以。”
轩景面无表情地问: “什么事?说。”
“去跟踪端梦云,端梦云是唯一一个能带毒物进裕王府的人,必须找到她下毒的手法,不然这里没法待。”
他点了一下头和裘景离开了。
天渐渐亮了,太阳初升,光线伴随一股暖意照进屋内,她推开窗,许久未见朝霞。
她趴在窗沿闭目养神,顺带缓解思考过度的累,聆听微风吹动树叶,顿时觉得舒心踏实。
“砰!”
琴矫刚起便见到窗口的人头,猛地踹门冲进去,大喊:“王妃。”
只见林清黎扶着心口处惊魂未定,双目呆滞,缓了缓慢吞吞地问:“干什么?”
连云和青儿也在这时进入,见到她醒来,不由地欣喜叫道:“王妃。”
“我去告诉大夫,您醒了。”琴矫又冲了出去。
琴矫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不过没有误事倒真真是不错的孩子。
还是有优点的。
林清黎叹气转过头,看剩下的两人,“愣着做什么?我都要饿死了。”
“是,奴婢这就去叫膳。”连云应道,连退几步下去了。
林清黎又趴回去,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几日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自醒来后,口中就一种苦味,连喝水都带着那种苦味,她严重怀疑这四天只喝了汤药。
不知道那阵风刮了出去,后宅的侧妃侍妾们知道她醒了,纷纷前来请安。
林清黎自然是不喜欢这种事,断然称病没好拒了请安,让众人回去待着。
青儿遣散众人,带了话回来:“聂侧妃和一众侍妾是来感谢王妃的送给布匹绸缎,奴婢按您的意思跟她们说是殿下买的,她们高兴极了。”
这时连云领人进来,将食物端在桌上。
“本来就是裕王殿下付的钱,可跟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对了,曹侍妾来了么?”林清黎拿起筷子,终于可以好好的吃一顿了。
人生最美好的时候莫过于大病初愈吃一顿色香味全的美食。
青儿摇摇头:“没看到。”曹玲和聂珠雨不久前来过,青儿记住了这两人。“王妃找她?要奴婢去传吗?”
“不用。”
曹玲没来,她更加担忧,看向面前的菜,差点哭下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坚强。
两手一动,相隔四天,久违饭菜终于入口。
“真好……吃。”她感叹的话语,才说了一句,话音戛然而止,筷子落地,人也跟着落地了。
胃部胀痛,额间直冒冷汗。
最后的意识只能听见青儿大叫的声音,在之后就晕了过去。
她再一次病倒的消息传到前院,宋楚然有些意外:“好不容易醒来,怎么又出事了?”
林清黎多次陷入危机,光是她昏睡的这四天,府里的大夫第二天早间去诊断医治,都是命悬一线。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以为府里有神医在,没人可以拿走林清黎的命,所以还没听大夫说林清黎的情况。
就在刚才,他看到的林清黎还好好的,可转眼人就出事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怎么能忍。
何萧跪在地上,胆战心惊:“殿下,这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我派去的人都说没有人进入过,除了那两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一个现在变成了裘景,是个护卫,另一个也一直看着她,之前没有什么动静,可今早突然离开。”
“这两个人要是想害林清黎,人早死了,还用等你们看着,本王的府中竟然能让恶人有可乘之机,让孙自明滚过来。”宋楚然甩了甩衣袖冷道。
“殿下,许秋言许大夫来了。”齐希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宋楚然说完,看向何萧,“你先起来吧。”
过了片刻,许秋言缓缓走进来,他身穿一件雪白长袍,腰上挂了一块极佳的碧玉,俊秀的脸庞挂着冷脸。
长发散落只有背后一缕发丝用丝带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
很显然,人刚醒。
还是被人吵醒的,因为林清黎又出事了。
宋楚然已经习惯了他习性,知道他现在在生闷气,语气柔和了一些问道:“林清黎怎么样了?”
许秋言直接坐下,深吸一口气,答: “中毒了,发现的早,性命无忧,但是她几次中毒已经伤及根本,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
“不能恢复如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府里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许秋言一脸愤怒。
但面对宋楚然,他还是有所收敛,缓了口气心平气和道:“她的心智会出问题,先前就中过一种相当诡异的毒,名为烟水还债,是南方的一种妖毒,对摧毁人心智有相当强的作用,即便是解了毒,还是会留下病根。”
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之后又中了蛇毒,百裂毒,霜忧寒等等剧毒,能活着实属幸事了。”
宋楚然沉思片刻,他已经猜出大概,“秋言,以你的本事,应该能看出她这几年的情形。”
“嗯,”许秋言颔首,“情况可能比你预想的还要遭,看她的体质是练过武的,体内隐含很强的内力,她的伤疾有五六年了,是慢性中毒导致的,这种毒并不致命,是烟水还债,她用内力逼出大半,但毒解的晚伤及了根本。”
“五六年?”宋楚然俊脸一沉,漆黑的眸子中浮现过往,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她说:我会照顾自己,尽量避免出现人前,不会给殿下添麻烦的。
起初,还以为她的病是装的。
齐希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弱弱地说:“殿…殿下,孙管家到了。”
“我还要配药,先走了,”许秋言已经能预知到孙自明的下场,他先一步配药,八层的机率能将人救回来,无奈地摇摇头,“老孙啊。”
果然!
没到半刻钟,人就被抬到他那里。
身上没一处是好的,明明是孙自明最了解宋楚然的脾气,可他每次都要上赶着找打。
孙自明跟宋楚然对着干也不是一两天了,比这严重的事多了去,但宋楚然都只是打得半死,没彻底动手灭了他,也不将人赶出去。
还一直信任他,让他当管家一职。
许秋言刚来王府的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孙自明被打,他有治疗的对象,可久而久之,他开始怀疑孙自明和裕王的关系,曾一度认为两人是结拜兄弟。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对孙自明改了看法。
药房中,许秋言给孙自明擦药,看他乐在其中,“你还能笑得出来,下次就没这么好命了,话说下毒的人还没查出来吗?”
“你也不来帮帮我,嘶,轻点。”孙自明趴在板子上喊疼,过了一会,说道:“后宅的事,我一向不敢干涉太多,毕竟都是裕王的女人,咱是好男儿不可能碰的嘛,所以就让那厮得逞了一两次。”
“哈哈,你还挺大义,”许秋言笑道。
“男人嘛,都这样,但是这次我真遇到麻烦了,秋言,你得帮帮我。”孙自明埋头说着。
听他的语气,许秋言知道他没有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