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锡道:“兄弟,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而是他那花园实在是太好了。”
武柏没有强求,道:“好吧,我的面子不值钱,你想要就要吧。
不过有件事情我得说在前面,你可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
殷天锡懵逼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武柏道:“柴皇城快五十岁的人了,到现在都没有子嗣,你知道为什么吗?”
殷天锡被武柏的话成功勾起了求知欲:“为什么?”
武柏道:“因为他那庄子的风水不好。
小旋风柴进引我前来,就是为了给柴皇城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这前脚刚到,殷大官人就来了,因此我十分怀疑,你是不是给柴皇城挡劫来了。”
殷天锡一愣:“挡劫?挡什么劫?”
武柏道:“他那庄子的风水不好,而殷大官人偏偏就看上了,还要把柴皇城赶出去,这倒霉事儿不就嫁接到殷大官人身上了嘛。
而柴皇城反而会因祸得福。
殷大官人,你说你是不是在给人家应劫?”
殷天锡愣住了,赶紧问道:“他那里怎么就风水不好了?”
武柏道:“我还没查出来,不过进入他那庄子后,我总感觉阴风阵阵的。”
殷天锡疑惑道:“不能吧,我有一个小弟兄翻墙进去过,为何没听他提起过?”
武柏道:“你等凡夫俗子能感觉出来什么。
要是都能感觉出来,柴皇城早就搬走了,也不至于把那庄子当宝贝,跟殷大官人起争执。
总之我言至于此,殷大官人要是不信邪,可以搬进去住。
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武柏起身就走。
殷天锡急忙道:“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嘛。
既然你懂风水,那想必有办法破解。
不如你破解后我再搬进去呀。”
武柏心中咒骂,这他酿的,好说歹说都没办法打消这厮对那庄子的执念呀!
“我需要时间。”
武柏只好使了一招缓兵之计。
殷天锡忙问道:“需要多久?”
武柏道:“还说不准。”
殷天锡眼珠子转了转:“你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再找个高人看看。”
这杀千刀的,脑子也不笨吗!
武柏回身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殷大官人就等我的消息吧。”
他离开了望月楼,径直回到柴皇城的庄园里。
柴进听闻武柏归来,急忙赶到会客厅,见武柏正在与叔叔喝茶。
“怎么样?”柴进问道。
武柏叹了口气,道:“我正在与皇城叔叔说这事儿呢,殷天锡那厮对这庄园执念很深,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志在必得。”
柴进看向柴皇城,劝道:“叔父,随我一起到沧州吧。”
柴皇城咬牙道:“就这么走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武柏道:“我用了缓兵之计,说这庄园的风水不好,需要些时间布局转换风水。
若皇城叔叔实在舍不得离开,那就先这么住着,能拖多久拖多久,咱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柴皇城看着柴进道:“进儿,你明天回沧州去拿铁券丹书,我要到京城去告御状。
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武柏没有阻拦,他知道柴皇城还没有认清现实,也许让他去碰一次壁,才会明白,那铁券丹书对仁臣义士管用,却管不了奸人佞臣。
但他不得不提醒一声,道:“高廉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他。
若他听闻皇城叔叔进京告御状,只怕会对皇城叔叔不利。”
柴进再次劝道:“叔父,形势比人强。
如今京城之内,高俅、蔡京狼狈为奸,蒙蔽圣聪。
京城可是他们的地盘,咱们去了只怕连官家的面都见不到。”
柴皇城气愤道:“难道咱柴皇后裔就这般受人欺凌吗!”
柴进道:“叔父不要急,侄儿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今咱们权且卧薪尝胆,等时机成熟了,这个仇一定会报回来的。”
柴皇城一愣:“进儿,你要造反不成?”
武柏不觉看向柴进。
他让柴进秘密筹建粮仓,是因为不想让柴进暴露在明处。
至少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柴进有造反的意图。
连最亲近的人也要瞒着。
总之知道的人越少,柴进才越安全。
所以柴进也没告诉柴皇城自己的打算。
如今为了劝柴皇城放弃高唐州的产业,言语间不自然的就流露出了反意。
见武柏也看向了自己,柴进道:“我的意思是,高俅蔡京之流不可能一直把持朝政吧。
等到有贤臣忠良把他们搬下台,这高廉、殷天锡没了靠山,那时咱们再回来收拾殷天锡,还不是易如反掌。
如今他们气势正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何必要跟他们硬碰硬呢。”
柴皇城忽而又看向武柏:“进儿说你能通晓未来之事,那我要执意不走,会有什么后果?”
武柏道:“殷天锡会把皇城叔叔打成重伤,因受不了这等屈辱,皇城叔叔大动肝火,急火攻心而故。
柴进义兄得到消息,前来探视,正好撞见殷天锡又带着人来闹事。
一位义士挺身而出,杀死了殷天锡。
高廉为报仇,抓了义兄,关在死牢百般折磨……”
讲到这里,武柏停了下来,后面的剧情他不方便再说下去了,怕引起柴皇城的怀疑。
柴皇城不忿道:“那铁券丹书一点都没顶用吗?”
武柏道:“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铁券丹书。
说到底,自身的硬实力才是不被人欺负的保障。
皇城叔叔,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有军队做倚仗的皇族后裔,才会被人忌惮。
那铁券丹书或许在太祖时期管用,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谁会在乎呢。
自有史以来,华夏大地已经出了多少皇族姓氏。
皇族后裔只怕多的已经数不清了。
实不相瞒,我祖上可是前朝武皇后人,我身上亦流着皇族血脉。
可如今是大宋朝,是赵家人的天下。
还请皇城叔叔认清事实。”
听闻武柏是武皇后人,柴进和柴皇城同时一愣。
柴进都没想到,武柏还有这等隐藏身份。
柴皇城好奇道:“武皇后人,就是前朝那位女皇帝吗?”
武柏点头道:“是的,这原本是家族秘辛,只如今二百多年过去了,家族凋零,只剩下了三人。
还望皇城叔叔保守秘密。”
柴皇城还是有点好奇:“可是武皇后人难道不应该姓李吗?”
武柏道:“请皇城叔叔见谅,个中缘由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柴皇城见武柏似有难言之隐,只好做罢。
柴进赶紧岔开话题道:“叔父,明天咱们就动身,如何?”
岁数大的人,哪里愿意随便背井离乡。
柴皇城倔强道:“武柏贤侄不是已经用了缓兵之计嘛。
殷天锡那厮若是不来找事儿,我就先住着。”
柴进苦口婆心道:“可是我怕您到时候又冲动呀,您就听侄儿一句劝好不好?”
柴皇城不为所动,就是不愿意离开。
搞得柴进一点脾气都没有。
武柏示意柴进不用再劝了,他很好奇,这后花园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迷的殷天锡非要霸占不可。
于是提出到后花园走走。
柴皇城来了兴致,领着武柏、柴进穿过廊道,来到后花园里。
只见后花园内凉亭飞檐走角,曲径通幽,灌木成丛,百花齐放,步入其中立即神清气爽。
端的是妙境,人间好去处。
怪不得殷天锡会念念不忘。
柴进看着盛开的鲜花,青翠的枝叶,惊奇道:“叔父,已经这时节了,为何你这里还是这般花团锦簇?”
柴皇城得意道:“你们随我来。”
武柏二人跟着柴皇城来到后花园一处隐秘的所在。
柴皇城问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武柏道:“我听见了流水声。”
柴进疑惑道:“叔父让我们听声音是何意?”
柴皇城俯身,揭开一块儿石板,只见下面冒出腾腾热气。
武柏一惊:“难道这里有一处温泉!”
柴皇城赞道:“武柏贤侄好见识!
这泉眼不大,只有拇指粗细。
却能源源不断的冒出热水。
这周围的植物得到了温水的滋养可以冬天不枯。
所以我就邀请能工巧匠,打造暗渠,让这温水绕着后花园转了一圈。
最后都流进了一口井中,以供庄中饮用。”
柴进忍不住赞道:“果然妙呀,怪不得会遭受他人觊觎。
若是让当今官家知晓,只怕非得强征了去。”
柴皇城道:“所以我做的很隐秘。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殷天锡那厮知晓了。”
武柏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城叔叔既然招来能工巧匠打造过这后花园,那自然就会有不少人留意到了。”
柴皇城叹了口气出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本以为我是柴皇后裔,有铁券丹书护佑,没人敢打我的主意。
谁知道……唉……”
柴进却道:“叔叔不必叹息,这温泉总有流尽的一天,何必为了身外物劳神呢。”
柴皇城望着那堵泉眼叹了口气出来,说道:“算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随我到凉亭内喝几杯。”
庄内下人备好酒菜,放到了凉亭之中,柴进、武柏又陪着柴皇城喝了几杯酒,谈了谈高唐州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