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鹤远将军!
她这才注意到,萧淮复的队伍后面还有一辆马车,而任将军正是从马车里下来的。
任将军脸色苍白,行动不便,需要人搀扶,看起来是受了重伤。
想必是南边的事情结束了,回京复命。
又受了伤,所以萧淮复是去接他回京的。
真是巧啊。
在今日遇上了。
任清川一看到自己爹也在,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呼喊起来:“爹!爹,救我啊!”
任鹤远缓缓地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沈栖月的模样。
又看了一眼同样浑身湿漉漉的任清川,本就受伤的身体更是在怒火下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你这个逆子!”
“我与你兄长不在家,你都干了些什么!”
这是沈栖月第一次见到任鹤远,整个人眉眼都是正气,常年征战沙场的煞气,十分凌厉。
即便受伤,也丝毫掩饰不住那浑身气势。
更显得任清川这个儿子像个窝囊废。
“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沈栖月污蔑我!”
“是她设计我啊。”
情急之下,任清川胡乱攀咬,听了让人发笑。
沈栖月不满道:“是,我拿我的清白与名誉来污蔑你。”
“任清川,你敢做不敢当,真不是个男人。”
“方才面对我时那么凶狠,怎么到了督主面前,怂成了狗?”
沈栖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任清川还想要狡辩,任鹤远却呵斥住了他:“住嘴!”
“我不管你今天做了些什么,给督主和督主夫人跪下,赔礼道歉!”
“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虽然任鹤远知道沈栖月不是什么善茬,但更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
要是他真的没有歪心思,又怎么可能与沈栖月一同出现在这儿。
任清川为了保住自己的胳膊,只得咬牙跪下。
老老实实地道歉:“今日都是我的错,让督主夫人误会了,我道歉!对不起!”
“从今以后我一定离督主夫人远远的!”
“还请督主饶我这一次!”
随后,任鹤远也转头朝萧淮复抱拳行礼,“我也替我儿给督主和夫人赔个不是。”
“今日之事闹大了也有损夫人名声,不如就到此为止?”
“任家,欠督主一个人情。”
任鹤远都开口求情了,萧淮复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
便收回了手中的剑。
“那本督就看在任将军的面子上,不再追究。”
“但任公子得记住今日的话,离本督夫人远一点。”
“若再有下次,谁的面子都没用!”
捡回一条命,任清川松了口气,低着头回答:“是!我记住了!”
任鹤远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怒斥道:“回去再跟你算账,还不滚!”
任清川起身正要告辞。
萧淮复却叫住了他,“慢着。”
“那伙歹人抓来,还需任公子辨认辨认。”
很快,刀疤等人都被抓来了。
任清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低着头不想让刀疤等人看见。
足足三十多人,全被抓来了。
“任公子,你认认,是不是加害我夫人的那伙歹人?可还缺了谁?”
萧淮复冷声问道。
任清川硬着头皮扫了一眼,回答说:“都在这儿了,一个不少。”
刀疤等人脸色大变,“任公子,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这一句话,足以证明他们跟任清川是一伙的。
任清川的脸色铁青,立刻撇清关系,“我跟你们又不是一伙的,什么过河拆桥!”
众人都心知肚明的看着任清川急眼。
看他极力与刀疤争辩。
萧淮复不耐烦了,一挥手。
侍卫纷纷拔剑,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三十多人,在一个眨眼间尽数变成了尸体。
鲜血在这宽敞的道路上大片地铺开。
刀疤的人头就滚落在任清川的脚边,还睁着眼
任清川浑身汗毛竖立,脚底生出一股寒意,像是被冰冻住一般,久久无法挪开脚步。
“回城。”
萧淮复一把抱起沈栖月,轻功一跃上了马。
任鹤远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被吓傻的任清川,无奈摇头。
任家将门世家,世代都在战场厮杀。
怎么偏偏生了这样一个孬种,从小就害怕杀人,害怕尸体。
从不肯上战场。
若见惯了战场的鲜血,又怎会惧怕眼前这几具尸体。
任鹤远也回到马车上之后,队伍便出发回京都城了。
沈栖月在萧淮复身前坐着,浑身湿透,连斗篷也给打湿了。
“我身上都是湿的,不然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好了。”
萧淮复垂眸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乖乖坐着。”
沈栖月便不再动弹。
但能明显地感觉到回京都城的速度慢了很多。
如散步一般,慢悠悠地前行着。
就这样回了城中。
沈栖月的存在让人很难忽视,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
本以为萧淮复会护送任鹤远将军入宫,但是半道上便带她回东厂了。
任将军独自进宫复命。
漫长的甬道内,沈栖月跟着萧淮复身边,缓缓走着。
“你怎么不陪任将军进宫?”沈栖月好奇问道。
“他还用本督陪吗?”
“倒是你,下次要出去,就不能带两个人?”
“要不是今日正好本督经过,你要怎么办?”
萧淮复语气严肃。
沈栖月却不以为意地轻笑道:“天无绝人之路!”
“你以为我是正好在那里遇到你吗?”
“我是算到那个方向是生路,所以我才去的。”
“不是你正好经过,是我朝你奔赴而来。”
沈栖月发丝凌乱,脸上也是脏污,如此狼狈,却笑得那么轻松。
看着她明亮带着笑意的双眸,萧淮复内心忽然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
“希望你一直能有这么好的心态吧。”萧淮复轻嗤一声。
曾几何时,他在绝望的困境中,也有这样一个始终心向光明的姑娘,鼓励他在未知的道路里前行。
可惜,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或许见面也不相识了吧。
回到观雪苑,沈栖月沐浴更衣了一番。
却因受了凉,连连打喷嚏。
陈姑刚熬了姜汤送来,沈栖月还没来得及喝。
便听见方池慌慌张张地喊道:“督主!出大事了!”
沈栖月听见声音,好奇地跟了过去。
来到了萧淮复的书房外。
“何事如此慌张?”
方池想要冷静,但却依旧藏不住语气里的紧张,“督主!皇上召见!”
“沈家三小姐说,督主呈上去的国运帖是假的,因为,悬天门大天师已经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