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猖狂不屑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心中暗惊。
萧淮复胆子也太大了,就连皇上也会给悬天门几分薄面,他竟然说人家不配?
简直嚣张至极。
沈栖月也微微一惊,那无法无天的嚣张气势,果然不愧是东厂督主。
“要么拿出证据来。”
“否则,扰乱周老夫人寿辰宴会,还大言不惭地当众污蔑本督夫人,罪加一等。”
“押送官府,杖责五十!”
萧淮复话一出,无人敢出声。
毕竟这里就萧淮复最大,无人敢正面挑衅他的威严。
只敢躲在人群里附和旁人言语攻击。
看着外头有侍卫入内,沈栖月开口了:“慢着!”
萧淮复微眯起眼眸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既然今日悬天门的人来了,那就再证明一次也无妨,免得今后还有接二连三的麻烦。”
“毕竟有的人非要证明我的身份是假的,那就让她死了这个心。”
沈栖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言蕴。
不知道沈言蕴是怎么把苍松请来的,但既然苍松来了,她应该清楚苍松在悬天门的地位。
若有苍松当众证明她的身份,今后便再无人敢质疑。
苍松听后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如此镇定从容,还真不像是装的。
他上前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证明,你可愿让我一试?”
“我悬天门内有一术法,可窥见魂魄,若你与大天师有关联,我自会看到!”
沈栖月甚至没有犹豫,便笑着答应了,“那再好不过了,请便。”
她脚步轻松而坦然地走到了苍松身前。
看着苍松的眼里却是笑意。
有种见到家人般的喜悦。
苍松看到她的眼神,也疑惑了一瞬。
在所有人或好奇或紧张的目光中,苍松拿出符纸,以鲜血绘符,猛地落在沈栖月眉心。
那一瞬,沈栖月如遭重击般浑身一震。
脑袋晕晕乎乎。
感觉身体在晃,但实际上并没有动弹。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魂魄与身体抽离的感觉。
她睁开眼,看到苍松的眼神从平静,好奇,再到震撼,最后激动到双目发红。
苍松一把揭开了她额头的符纸。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猝不及防地跪了下来。
恭敬行礼。
“悬天门苍松,拜见大天师!”
掷地有声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院中每个角落。
周围众人脸色大变,震惊万分。
一片哗然。
就连萧淮复眼中也是一片震惊之色。
沈栖月缓了一会,异样感才消失,看到苍松的举动也很吃惊。
连忙将他搀扶了起来。
“我可受不起这个大礼。”
算起来,苍松可是她的师叔,哪有师叔给小辈下跪的。
苍松难掩喜色,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不同,可眼神与神情分明与月浅一模一样。
本来只是想试一试大天师是否真的收了徒。
却没想到,沈栖月并非大天师的徒弟,她就是大天师月浅!
太好了,这次下山没白来。
回去可以跟师父师兄交代了。
其他人还在震惊中,苍松便要告辞了。
朝沈栖月与萧淮复抱拳道:“今日坏了诸位兴致,实在抱歉。”
“改日定当赔礼!”
“天色已晚,我要在天黑前回山,就不久留了。”
“告辞!”
说完,苍松便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沈栖月愣了愣,这就走了?
其他人也都是同样反应。
沈栖月快步追了出去,来到了周家大门外。
拉住了苍松的胳膊,“师叔,你这就走了吗?你不带我回山吗?”
她之前没想过回去是怕大家不认她。
何况也没法抽身回去。
但师叔既然认出了她,她还想叙叙旧呢,岂料师叔走得如此匆忙。
苍松素来严肃的脸上,难得展露出了一抹笑容。
带着长辈的慈爱,拍了拍她的肩,“不可。”
“既入天道,顺应天道。”
“你既然来了,便顺其自然做自己的事吧。”
“时机到了,师叔自会来接你的。”
沈栖月试图挽留,“那你不能明天再回山吗?”
“我带你在城中逛逛。”
“你难得下山。”
苍松却摇摇头,笑道:“俗世之物,易乱我心,何况山中的规矩,你是清楚的,我这个做师叔的,得以身作则。”
“正事已了,就不贪图享乐了。”
“你倒是可以趁现在,多享受享受。”
苍松说着,便看到了后面缓缓走来的萧淮复,“我走了。”
说完,便果断地骑上马,策马离开了。
沈栖月不舍地看着师叔离去的背影。
突然还有些想念山上的人呢。
萧淮复眸光深邃地打量了她一眼,望着苍松离去的身影,沉声道:“很舍不得啊?”
“你跟苍松认识吗?”
沈栖月一脸向往地答道:“虽然是刚认识,但苍松毕竟是悬天门的人,说不定还能把我带上山,拜入悬天门。”
“那可是荣德做梦都得不到的。”
萧淮复闻言,皱了皱眉,转身冷漠道:“你已成婚,悬天门不会收你的。”
“你最多只能做个俗世弟子,有个名号而已。”
“死了这条心吧。”
沈栖月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院子里时,所有人都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来。
“方才多有得罪,对督主颇多质疑,还望督主不要大人不记小人过。”
“怪我们不该听信他人谣言,今后我们绝不会再质疑督主夫人大天师之徒的身份。”
萧淮复神情淡漠,只看了沈栖月一眼,“跟她说便是。”
说完,萧淮复便抬步离开了。
于是几人纷纷围住了沈栖月,连连道歉,说好听话。
沈栖月自然也不会与他们计较,“算了,误会一场。”
“不必怕成这样。”
“今日是周老夫人的寿辰,大家还是别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众人立刻附和:“对对对,今日可是个大喜之日。”
“周老夫人得大天师一卦,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抱曾孙了!”
周老夫人面上带着笑意,不禁感慨,沈栖月还真是灵验,这曾孙来自何处,她都能猜到了。
此刻,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沈言蕴了。
坐在凳子上,全身发冷。
她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苍松不会作假,他都下跪喊大天师了,那沈栖月……
不行!那她怎么办!
这京都城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自从上次沈栖月的国运帖之后,京都城里都无人找她算卦看相了。
就连以前约好的人,也都以各种借口拒绝她。
不行!她还得想办法。
杀了沈栖月!
望着不远处跟着萧淮复离开的沈栖月,她的眼神变得狠辣。
咬牙切齿:“沈栖月,你别高兴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