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在萧淮复身后的沈栖月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走在前头的萧淮复突然停下了脚步。

害得沈栖月一下子撞在萧淮复后背。

“你……”

正要开口时，沈栖月才看到前方站着的是周皎月。

“见过督主。”周皎月盈盈行礼，大气温婉。

而萧淮复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微微颔首。

这温柔的反应，实属难得。

向来目中无人的东厂督主，可不常如此。

但周皎月并未注意萧淮复的神情，只是转向了沈栖月，“督主夫人，我可以与你单独说说话吗？”

周皎月眼里亮着光，充满了期待。

被这样一个温柔的美人看着，很难有人拒绝得了。

“好啊。”

而后沈栖月便跟着周皎月去了她房间。

古朴温馨的房间里，香气缭绕，并不浓郁也不刺鼻，倒能让人心中安宁，格外舒适。

“二小姐房间里的香是自己做的吗？真好闻。”沈栖月忍不住又吸了两口。

周皎月不禁轻笑了一声，随即去取来一盒香膏，递给了她。

“夫人若喜欢，我送夫人一盒。”

沈栖月接过来闻了闻，“二小姐手真巧，这香真衬二小姐大家闺秀的气质。”

周皎月眼神却有一瞬的黯然，笑道：“其实，我不是周家的血脉。”

“在来周家之前，我只是个乡野丫头。”

“爹娘走后，我便卖身到了周家做丫鬟，因为从小喜欢研究各种花香，会点制香的手艺，被周老夫人看上，我才成了周家二小姐。”

听到这里，沈栖月微微一惊。

难怪在与周皑雪比起来，她的举动藏着几分小心翼翼，不如周皑雪那般肆意自在。

“原来如此。”

“不过我看周家人对你很好啊。”

周皎月笑着点点头，“是啊，大家对我都很好，我很幸运，遇到了周家。”

“所以我想报答。”

“想请督主夫人为我指一条明路。”

听到这里，沈栖月挑了挑眉，“你想帮周家的生意？”

周皎月眸光一亮，“督主夫人这也算到了？”

她的目的这么明显，沈栖月能猜不到吗。

便认真的算了一下。

结果并不如人意。

周家的运势其实是在下滑。

“周家现在的生意，表面看起来风光，但跟那些世代做生意的家族比起来，并无深厚的底蕴，一旦某个地方出错，就会出大问题。”

“目前看起来事事顺利，是因为有周老夫人镇着的缘故。”

“今日见过你爹娘，实话实说，他们对经商方面，并不如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若是不在了，周家可能……”

听到这里，周皎月顿时紧张了起来，“那该怎么办？”

“督主夫人能指点一二吗？”

沈栖月点点头，认真得算了算之后才说：“其实你与你姐姐的气运，正好可以补上周家所缺的部分。”

“如若将来不嫁出去，周家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只是可能要你们牺牲一些东西，对夫婿方面，会格外挑剔些，且只能入赘。”

闻言，周皎月面露喜色，“没关系，我不嫁也可以。”

“周家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只要能让周家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多谢督主夫人指点！”

说着，周皎月便立刻要给她跪下。

沈栖月连忙扶住了她，“不必行这么大礼。”

“你的制香手艺好，若善加利用，能成为周家未来最强的支撑。”

听到这话，周皎月激动不已，“夫人指点的这么清楚，皎月何德何能……”

周家也不是没请过高人算命，但是大多都含糊其辞，即便是透露了些许，但也不会说的如此详细。

因此周皎月觉得，督主夫人定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沈栖月对此毫不在意。

“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你要是真要谢，以后再送我些香膏吧。”

沈栖月拿着香膏闻了又闻，实在是喜欢的很。

周皎月欣喜点头，“没问题，改日我再为夫人调制些特别的香。”

“那就先谢谢了！”

“夫人可别客气。”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一会，沈栖月听着外头宾客似乎散了不少，便也起身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改日空了再来找你。”

周皎月点头笑道：“好啊，随时欢迎夫人。”

“我送送夫人。”

但沈栖月起身走出房间，便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站着的萧淮复。

他难道一直在等？

“二小姐就不必送了，督主在等我呢。”

周皎月也随之看到了不远处的萧淮复，微微颔首，“那夫人慢走。”

沈栖月快步往萧淮复而去。

但萧淮复的眼神却一直望着沈栖月后方的周皎月，沈栖月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眼神也太明显了，生怕不知道你在盯着人家看是吧？”

沈栖月总觉得萧淮复找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事。

萧淮复这才收回了目光。

沉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沈栖月抬步便走，“我为何要告诉你？”

刚走出去，便被萧淮复一把拉了回来，“你们初识，关系就这么好了？”

“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萧淮复微眯起的眼眸带着几分冷意，怀疑沈栖月做了些什么。

又一次被怀疑，沈栖月不悦地挣开他的手，“你这么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啊。”

她转身便走。

萧淮复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无人之处时，沈栖月忽然被萧淮复一把按在墙壁。

神情严肃。

“本督警告你，周皎月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

“她是本督要找的人！”

萧淮复语气凌厉的威胁着。

那认真且严肃的模样，让沈栖月一下子想到了画像被撕碎时，他满面怒火的样子。

沈栖月心头一阵窒息。

“你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花纹，你真看清了？”

“既然她是你要找的人，为何不去找她说清楚？”

“督主，你在害怕什么？”

沈栖月冷声讥讽。

却让萧淮复一时无法反驳，他的确还没能看到周皎月身上的花纹。

“本督的事，无需你插手。”

说完，萧淮复心头堵得慌，拂袖而去。

看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没能确认周皎月身上的花纹。

也不知道萧淮复找那花纹到底是做什么。

想着，沈栖月也抬步离去。

而此刻，不远处的拐角处，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沈言蕴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皱起眉头，感觉困惑。

“周皎月……萧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