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可我找夫人,不是算这个啊。”阮罗裳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判断。
难道眼前这位不是督主夫人?
前几日周家老夫人寿宴上的事情早已传开,督主夫人本事可是比侯府三小姐还要厉害。
可她怎么一来就说自己有血光之灾?
这反应,让沈栖月也愣了愣。
“方才雯儿求我救你,难道不是有性命攸关之事?”
她方才观察过阮罗裳,她眉间的确带血气,大凶。
阮罗裳怔了怔,看了雯儿一眼,无奈道:“是这丫头觉得我嫁人是天大的事情,所以才如此慌张。”
闻言,沈栖月诧异,“你要嫁人?”
青.楼女子都想要赎身寻一个安稳的归宿,似乎也不奇怪。
阮罗裳面色凝重了起来,“正是还没有决定好,所以才想请人帮我算一算,该如何抉择。”
“实不相瞒,还有五日便是花魁大赛,我们百风楼的花魁是有钱公子拿钱砸出来的。”
“当日谁获得的打赏多,谁便是花魁。”
“我已经连续任花魁三年,也的确靠这个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除了不能离开百风楼之外,也没什么不好。”
阮罗裳说着,眉间多了一抹怅然。
闻言,沈栖月不解,“那你为何还要嫁人?”
以阮罗裳这样的身份,也不会甘心嫁给一个普通人。
可若是大户人家,就不可能不被嫌弃风.尘女子的过往。
这嫁过去能有好日子吗。
阮罗裳继续说道:“因为下一次的花魁,可能不是我了。”
“这样风光的日子,或许也快到头了。”
“前几个月百风楼里来了个新人,叫段春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关键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最近风头正盛。”
“百风楼里有位最舍得花钱的客人,齐公子,我能多次得到花魁之位也多亏了他。”
“但是现在,他已经半个月不曾来找我听琴了,倒是为段春璎花了不少钱。”
“过几日花魁大赛,他大概也是要支持段春璎的。”
“所有人都认为,下一次的花魁是她,不是我了。”
“到那时,我对百风楼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
“段春璎与我有过节,她若当了花魁,今后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正好有位许公子想要娶我,愿意花上三十万两为我赎身,能舍得为一个女子花这么多钱的男人不多。”
“所以我想着,他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闻言,沈栖月便大概明白了情况。
不禁好奇问道:“那位许公子家中的情况你可查清了?”
“真的可信吗?”
阮罗裳点点头,“家中是做生意的,还未婚娶,母亲年轻时也并非良家子,做生意很厉害,有魄力,不拘小节,是能接受我身份的。”
沈栖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不过,还是先为你看看吧。”
“为了准确些,你将生辰八字给我。”
随后阮罗裳便连忙将生辰八字拿给了她。
沈栖月阖眸一算,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不禁皱起了眉。
嫁过去之后何止是没有好日子过。
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沈栖月立刻坚定道:“不能嫁!”
闻言,阮罗裳一惊,“为何?”
“你若是嫁过去,不出两年便会丧命。”
“此人并非良缘!”
“被毒打,被欺辱,瞎了眼,还被发卖。”
“可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话吓得阮罗裳脸色发白,“什么?真的吗?”
沈栖月点点头,“我没必要骗你。”
“摆在你面前的还有一条路,便是留在百风楼,虽路途坎坷,但是未来的结果是好的。”
这时,雯儿也连忙上前,“姑娘,听督主夫人的吧。”
“我早就觉得那许公子并非真心,还是别嫁了,下场那么惨,不如留在百风楼,我们还能跟段春璎争一争。”
阮罗裳很快便下了决定,“好,我听督主夫人的。”
“留在百风楼。”
沈栖月点点头。
这时,阮罗裳又示意雯儿去取了首饰盒来。
“夫人,一点点心意,还望收下!”
她将首饰盒缓缓推到了沈栖月面前来。
沈栖月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首饰盒,底下还有厚厚的一叠银票,粗略估计,得有三四万两银子。
她虽是花魁,但是在百风楼里赚的钱,也只是从老鸨手指缝里漏一些,以及贵客的打赏。
能攒下这么多钱来,实属不易。
沈栖月想了想,此人也算心诚,倒是可以帮帮她。
“那这钱我就收下了。”
“我想问问,你们百风楼的花魁大赛,我到时候能来凑热闹吗?”
阮罗裳点点头,“可以的。”
“百花楼的花魁大赛不限男女,都可以前来,只是需要一些茶水钱。”
“平日里我们百风楼也是有女客人的,只是比较少。”
沈栖月诧异,“还有女客人?倒是少见。”
阮罗裳笑道:“是啊,我们百风楼里但凡是有姓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以技待客,不限男女。”
闻言,沈栖月恍然大悟。
难怪她们都有姓氏呢。
倒是个区分的好办法。
忽然阮罗裳想到了什么,“对了,夫人,方才那个首饰盒里还有一样东西,我忘了取出来了。”
沈栖月便将首饰盒又递回给她。
阮罗裳打开首饰盒之后,从底下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纸。
“差点把这个忘了,还好还好。”
“丢了就麻烦了。”
阮罗裳打开那张纸看了一眼,确认之后,松了口气。
然而打开那一瞬,沈栖月也撇了一眼,脸色一变。
看阮罗裳收了起来,沈栖月问道:“阮姑娘,方才那张纸可否给我看一眼?”
阮罗裳微微一惊,随即将那张纸递给了她。
“这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机密,夫人看吧。”
当沈栖月展开那张纸时,满眼震惊。
那上面画的正是凤凰花纹,跟她肩上的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
怎么会在青.楼看到这样东西!
沈栖月连忙问道:“阮姑娘,我能问问这是什么吗?”
“这花纹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阮罗裳倒是不吃惊,笑了笑说:“夫人觉得眼熟,应该是在督主那里看过吧。”
此话一出,沈栖月更加震惊。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