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枝慢条斯理收起报纸,起身:
“司南枝!你简直不可理喻!”秦九川被气的要命,他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人,第一次头能怎么样!
明珠也说了,不会计较她的存在。
这个人怎么就顽固不灵。
…………
回到房间,司南枝一宿没睡好,打算睡个回笼觉,春枝过来该她拆头发。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男子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那个沈明珠进来,也不可能是正室,您是司家姑奶奶,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呢,往后她嫁过来还不是看您的脸色。”
“您现在跟少爷闹僵,万一大帅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司南枝瞥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半晌,说出话。
“春枝,以后你会明白的。”
春枝沾了玫瑰花油给她梳头发,嘴里还抱不平:“老夫人太能算计了,整天那两只眼睛就盯在您的嫁妆上。”
“秦九川纳妾跟您有什么关系,您顶多是帮着操持,还要自掏嫁妆给沈明珠才聘礼,这不是踩在您的头上拉屎,欺负人吗!”
“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司南枝冷声警告:“你虽然是司家的家生子,但是现在跟我陪嫁到秦家,命就算是在秦老夫人手里攥着。”
“刚刚那些话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秦老夫人不会放过你和我。”
她目光沉沉看着春枝:“切记,往后不可贪图口舌之快。”
春枝一阵心惊,马上低头认错:“知道了,小姐。”
司南枝趴在床上小憩,外面有嬷嬷来敲门,打扰了她的清梦。
又是秦九川!
司南枝皱眉,没想到秦九川这么能折腾,吃完饭当真去了秦大帅书房,刚到门口就跪下了,口口声声要求要跟她离婚!
到如今,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秦大帅原本看见儿子还挺开心,但如今冷着一张脸将人关在门外,扬言谁敢把他扶起来,就把谁给崩了!
老夫人平日里虽然在府里说一不二,但秦大帅真生起气,她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但终究是爱子心切,看不得秦九川冰天雪地的跪在外面挨冻,这不,想起来她来了,让嬷嬷叫她去。
有她去求情,秦大帅不看儿媳妇的面子也得看司家的面子。
司南枝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在嬷嬷的再三催促下,才踏出房门,迈着小碎步慢悠悠朝大帅书房走去。
既然秦九川因为铁了心要跟她离婚挨罚,那她就多耽搁些时间,看看这位喝了洋墨水的大少爷到底有多少决心跟自己所谓的真爱走到一起。
穿过几个回廊,几人终于走到秦大帅的书房。
隔着不远,果真看见跪在石板上的秦九川,他穿着一声黑色西装,外面一件灰色羊呢大衣,腰背挺直跪在那里。
为了所谓的真爱,宁愿在冰天雪地里罚跪,也要跟自己的发妻离婚。
真是荒诞。
老夫人坐在里屋的窗边,看着秦九川的背影流眼泪,说来秦九川也是她的老来得子,年近三十才生下这么个独苗苗,从小到大都捧在手心怕化了。
如今秦九川跪在那里,简直比往她心里捅刀子还难受。
她暗暗擦眼泪,想出去求情,又怕秦大帅那脾气,她求情只会让秦大帅的责罚更重。
司南枝识趣,知道找自己来的是秦老夫人,于是她先进了秦老夫人的房间。
秦老夫人见她进来,连忙招呼人过去,攥着她泪眼汪汪:“南枝,你平时就受秦大帅欣赏,你快去帮九川求求情,这冰天雪地的,他再跪下去,会出人命的!”
司南枝顺着秦老夫人的目光望向窗外,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低沉,恐怕不久又是一场风雪。
她抿唇,明知故问:“母亲可知秦九川为何被罚跪?”
秦老夫人哽了下,面色一闪即逝的难堪。
随后,她满含歉意的看着司南枝:“南枝啊,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委屈你了。”
“但是男人吗,就是图个新鲜,我们女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就大度点儿,把人纳进来,左右你以后也是这个家的主母,她越不过你的。”
司南枝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吗?可母亲让我把嫁妆拿出来,给沈明珠做聘礼,以后传出去,就算沈明珠是妾室,秦九川也落得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
秦老夫人眸子颤了颤,“嫁妆的事就算了,娶沈明珠的聘礼,从秦家公中出。”
她下决心要救自己的儿子,司南枝也不好说什么,乖顺点头:“纳妾的事情我不委屈,都听您的。”
比起这些妻妻妾妾的,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司南枝理了理衣服,路过秦九川时,秦九川不屑哼了声,冷声呢喃:“别以为你来替我求情,我就会回心转意,你这种深闺妒妇,谁娶谁倒霉!”
司南枝斜眼睨了他一眼,笑得温顺乖巧,樱唇微启,轻声吐出两个字。
“煞~笔!”
“什么?”秦九川抬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忽地,司南枝面向书房与秦九川并排跪在一起,嗓音拔高:“父亲,儿媳同意跟秦九川离婚!”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司南枝余光看见秦九川眼底不可置信的神情。
秦大帅眼底冰寒,神色尽是警告之意:“南枝,再说一遍!”
司南枝上半身跪的更直了,如松鹤翠柏,伫立原地。
她不理会远处秦老夫人的警告之意,字字铿锵有力:“大帅,我请求大帅答应秦九川的请求,同意我们离婚!”
“反了!都反了!胡闹!”秦大帅气的吹胡须,来回踱步竭力克制想抽司南枝的冲动。
但司南枝毫无畏惧,站在那里神色未变,继续开口:“秦九川背信诺言,当初娶我时,在全海城人的面前发下誓言,此生负我,天打雷劈!”
“如今,老天爷既不灵验,我司南枝何必苦了他们这对新式青年组成的苦命鸳鸯,我就成全了他们。”
她冲秦大帅深深鞠一躬,而不是行李:“我与秦九川之前情谊全无,请大帅成全我们离婚。”
脸色阴沉的秦九川面色突然僵住。
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南枝,目光相撞,司南枝眸底一片冰冷,果真一丝情谊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