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涂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鬼哭狼嚎打动了白狮。
又或许它是一只有原则的狮。
它停下了动作,歪了歪脑袋,从涂猗胆大包天的桎梏中轻而易举地挣脱了出来。
好吧,即使是被舔了屁股的屈辱,涂猗也不敢使劲地抓住他的脑袋。
白狮歪了下硕大的头颅,看向涂猗的的蔚蓝兽眸里有着深不见底的兽欲。
“大哥,你还年轻,可能不知道,虽然都是大猫,但是此大猫非彼大猫,咱俩一狮一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它似乎是不耐烦了,有力的尾巴有些焦躁地拍打着地面,杂草和沙土混在一起沙沙作响。
涂猗立马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夹紧尾巴,下意识露出了獠牙。
见白狮的瞳孔微缩,涂猗立马把犬齿收了回去,瞬间就不嘻嘻了。
“你知道你现在有点急,但是你先别急。这是大自然的意思,你懂吗?要是结合在一起,你我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嗷!”
说完,涂猗居然从一只狮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嘲弄和戏谑。
白狮踩着优雅正宗的猫步,饶有兴趣地围着她绕了一圈,然后抬起粗壮厚重的爪子拍在了涂猗脑门上。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涂猗真的以为白狮会不耐烦地一巴掌拍碎她的脑子。
可事实上白狮只是将爪子按在她的脑门上,就势将她推倒,然后低头拱了几下她的肚子。
涂猗头皮发麻,牙齿打颤,生怕它露出远远超出正常狮子的犬齿刺破她的肚子。
动物世界里面说腹部的肠子内脏是猎物最肥美的地方。
涂猗弱小又无助地望着白狮,希望这个草原上最顶级的捕食者能够脑子一抽,放她离开。
“狮子哥,我一点都不好吃,别看我一身腱子肉,其实又干又柴,一点都不好嚼。饿了几天也没多少肉了,放我一马,求求了,我都便秘好几天了。”
涂猗卑微求生,可白狮却无动于衷,她胆子本来就小,真的要被吓死了。
听说被吓死的人都会大小便失禁,不知道她现在穿成了花豹会不会?
刚说完白狮无动于衷,下一秒,涂猗后颈的一小块皮肉就被叼住了。
然后四爪离地,腾空,起飞……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涂猗下意识收紧小腹,好险,差点迎风尿千丈。
“唉,不吃别夹,不是,不吃别抓啊!”
涂猗一脸懵逼,不甘心的四肢在空中划水。
高傲的白狮没有收到丝毫干扰,叼着她,迈开矜贵优雅的步子,慢慢悠悠离开了这片枯树林。
生无可恋的涂猗随着白狮的步子在半空中微微摇晃。
只见这只白狮肆无忌惮地横穿过母狮群的领地。
母狮们似乎认识这头独行的白狮,也知道它的厉害,都纷纷识相的退出了二里地。
白狮无趣地甩甩尾巴,接着往前走。
等白狮耀武扬威地走远了,狮群才敢鬼鬼祟祟地用自己的气味覆盖被侵犯过的领地。
涂猗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这只巨大的白狮是这片草原上当之无愧的王者。
一般来说,草原上纯白色皮毛的动物很难活下去。
没有了毛色的天然掩护,即使是草原之王这类凶猛的野兽,也很难度过弱小的幼年期。
而这只超体积的白狮通身雄壮,鬃毛茂密顺滑有光泽,身上甚至没有什么伤疤,犬齿尖锐没有磨损,牙釉质呈乳白色。
种种迹象表明,它是一只年轻强盛,战斗力极强的草原霸主。
涂猗苦哈哈的替自己点了几根儿白蜡烛,还是那句话,生而为豹,她很抱歉。
一转眼,白狮又趾高气扬地闯进了斑鬣狗的领地,它们此时潜伏在草丛中,准备围猎一只落单的角马。
忽的一声,涂猗久违地体会到了皮筋扎太紧勒到眼皮的痛感,直接眼前一黑。
索性痛感没持续太久,紧接着头皮一松,涂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只比她还大的角马被丢到她眼前。
“噫啊!!!”
被割喉的尸体惊吓到的涂猗直接弹跳起飞,一边往后退一边挥舞了两下爪子,再配上耷拉到后脑勺的飞机耳,看上去又惨又滑稽。
反应过来的涂猗心虚地看向那群斑鬣狗。
果然,它们都在皱着脏兮兮的脸,龇着犬齿。
那是在挑衅。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呜呜呜呜,这不能怪我,猫猫都是易受惊体质,这是本能的条件反射。
你们听我狡辩,啊不,听我解释啊!
涂猗撇着嘴,灰溜溜地匍匐在地上,弱小又无助地瞄了白狮一眼。
“狮子哥,我说我只是战术后仰,你信吗?”
“哼!”
白狮咧了下嘴,甩了甩尾巴,重重拍打着草地。
很显然,它不信,只是对涂猗的没用程度又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
此时的猎物已经远离了白狮,一只年轻的斑鬣狗瞅准了时机准备撕咬下一块肉后逃跑。
只见那只矫健的斑鬣狗铆足了劲儿冲到猎物身边,还没来得及下口,白色的身躯犹如一道银色闪电,悄无声息地一跃而起。
涂猗再定睛一看,年轻的斑鬣狗已经为它的莽撞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白狮松口,被瞬间咬断咽喉的斑鬣狗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后腿抽搐了两下后没了动静。
斑鬣狗的首领是位年长的雌性,它夹着尾巴趴伏在草地上抖个不停,似乎是在白狮威压下,连四散奔逃都做不到。
白狮一伸腿,将草原上臭名昭著的掠食者踢出十几米远。
它冷冷给了首领一个眼神,鬣狗们这才如释重负叼着同伴的尸体夹着尾巴逃走了。
涂猗看呆了,如果她现在是个人一定会狂热鼓掌,“大佬真帅!”
它重重喷了下鼻息,表示接受了涂猗的赞美。
白狮低头叼着体温尚且温热的角马来到了涂猗正前方,放下猎物。
它亮出藏在肉垫里的利爪,对着角马划拉了几下。
血都没溅出来,可见技术高超,是个熟练工。
不一会儿,皮糙肉厚的猎物就被大卸八块,分成了方便涂猗进食的肉块。
涂猗感动的稀里哗啦,星星眼里透露着崇拜。
我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虽然不能啃老,但是她可以当狗腿子傍大款啊!
毕竟有生殖隔离在,她相信大自然的馈赠。
看着送到嘴边的肉,她只觉得现在嘴里的口水分泌得有点多,多到不正常。
她竭力控制着不流口水,小心翼翼道:“这是给我的?”
白狮打了个响鼻,舔了舔她的脸。
真的?!
居然真的是给她的!
“大佬你真是个好人,不不不,好兽!”
涂猗惊喜地围着白狮跳了几圈,抑制不住激动地撞了撞白狮的大脑袋,摸摸蹭蹭了一会儿。
白狮咧着嘴角顺势一躺,露出来了洁白柔软的腹部。
涂猗刚收回爪子正要干饭,就看见白狮冲她露出了肚子。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涂猗没养过猫,但不代表猫咪露出肚子意味着什么。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你没看见,你没看见……
最终在白狮的死亡注视下,涂猗伸出爪子,用肉垫狠狠撸了几下白狮的肚子。
白狮不禁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撸了一会儿,看涂猗实在是饿得不专心,白狮就放过她了。
饿了许久的涂猗盯着大块的肉眼冒绿光,“嗷呜”一口下去,满足了。
她终于吃到肉了,整只豹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好好吃,真的好吃到哭了!”
涂猗一边吃一边哭,结果一时放松警惕,忽略了屁股后面的危险。
要知道,这头白狮可不是冲着拍马屁的狗腿子来的。
涂猗大快朵颐,很快就吃完了,虽然她现在体型小,但是胃口却大得有点出奇。
半大小子就能饿死老子,怪不得她妈要连夜潜逃。
忽然,正在舔爪子的涂猗感觉屁股和尾巴根被烫了一下。
顿时脑海中的保卫屁股雷达哔哔哔狂响,她反手用毛绒绒的爪子捂住了岌岌可危的屁股。
我XXX啊,别舔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狮子哥,你睁开眼看一看我这满身喜庆的豹纹,我不是母狮子啊,我求你睁眼看看啊!
涂猗吃饱了,胆子也大了,她苦哈哈地劝说。
“狮子哥,求您死了那条心吧,生殖隔离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体型也不匹配,您骑上来颤两下,你是爽了,我可完了!”
涂猗扭过脑袋,只见一位不着寸缕的银发美男侧躺在地上,薄肌覆盖的健壮胳膊支起上半身,修长白皙的手里正攥着她的尾巴根。
他碧蓝的眸子满是玩味,“那你的意思是,化形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