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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突然而至的坠落(一)
作者:小雨立阳本章字数:3096更新时间:2021-08-10 18:09:25

在她沉默的同时,医生并没有沉默。医生还随口问了一句,问他:“你是她什么人?”

“哦,我是他哥。”

项玉没有反驳。她依然像一个哑巴。她也没有给家里人打电话。她怕他们担心。此时,她反倒冷静了,也不觉得害怕了。

她更不想住院,她只想赶紧回学校。一方面,学校能带给她更多的安全感;一方面,她怕耽误了功课。

那天,她是被宿管阿姨接走的而不是被他送走的,医院的人给宿管阿姨打了个电话。另外,她的一只脚也肿了,但她没有留意。

项玉,巴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他。她想的是,不想再见到他,想想都觉得恶心,而不是,让恶心的事见光,让恶心的人受罚。

到了宿舍,她们都关切地问她同样的问题,包括油小荷,项玉就借用了他说过的话。她们要是追问,她就把头一低,干脆不说话了。就像是,她即是一个受害者,也是施害者的“帮凶”,试图帮他窝藏“罪证”。

睡前,向玉不仅主动跟她交换了床铺,还协助油小荷帮她擦了擦脸,帮她铺好了床。当她们都睡了,当她们闭上了眼睛做美梦,换到了下铺的项玉却睁着眼睛做起了“噩梦”。

无论在医院里还是来到了宿舍,置身于人群中,本来,项玉已经不害怕了。

暗夜里,回想起那样的场景,项玉又开始战栗起来。后怕,心里发冷,身体有轻微的哆嗦,上牙和下牙还不停地打架。直到后半夜她才睡着。这亦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真正失眠的经历。

到了白天,她就没事了。白天,李爱云还来了。是项玉的班主任唐老师往她家里打了个电话。在宿舍,李爱云同样关切地问她怎么还把自己给摔着了,是怎么摔的,在哪摔的。

她张了张嘴,结果,还是没有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哪怕,她是她最为信任的母亲。即使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她的咽喉还是有一种被锁住的感觉。

截至目前,真正的原因,她没说,也没有人朝那方面想。

当时,她的室友们都去教室了。在这间回荡过她爽朗笑声的宿舍里,她沉默地扭过头去,出神地盯着窗外的树,开始发起呆来。

在这之前,当她在小闺房里美美地托着腮帮,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她不可能想得到,有一天,会有另一种形式的发呆突然闯入她的生活,并试图打乱她的节奏。

曾经,她受不得半点委屈,跟项阳吵完架也曾找父母说理,现在,她受到了真正的侮辱,却闭嘴了,哑巴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会是那个能考全校第一的姑娘吗?她曾站在台子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声地念出“要勇敢地搏击风浪”?她曾被人说过“是全班最聪明的人”?她觉得自己充满了正义感,结果,却连一个恶人都整治不了?

“这会是真的吗!”如果,有人会发出这样的疑问,那么,项玉会给他一个证明:这也是真的。至少你眼前看到的这个个体,她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项玉,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

但她就是这样,选择了沉默和放过。

她,还会是她。接下来的几天,她正常地上课,正常地学习,尽管,脚依然肿着,伤口依然疼着。

她想让它尽快好起来。她更想将那件事忘掉,越快越好。看起来,她也做到了,尽管在第二天的晚上,她竟再次失眠。

她只失眠了两个晚上。她觉得,是学习的欲望挤走了它对自己的负面影响。她学习的欲望实在是太强烈了。她要让学习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才能更好地挤走残留在脑海里的战栗,直到,某种休眠已久的记忆突然闯入了她的脑海。

在她突然建立的记忆里,那是在她×岁左右发生的事。是在一个白天,在一个关着门的院子里,院子里也是只有两个人。

“知不知道什么叫××。”那个人也这样问了她一句。当时,他就蹲在她面前。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正要转身离开,他却一把……

当时,她压根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具有了某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或者说,是朦胧的羞耻感。

她有些窘迫。她提上××。她转身离开。门没有锁,她是正常离开的。

假如,门锁上了呢?假如,他有更过分的举动呢?

十五岁了,至少还能爬上墙头;小孩子,连墙头都爬不上去吧。

爬上墙头,面临着摔伤的风险;摔伤了,只展示了肉眼可见的伤口。

“离开后,我好像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大人。印象里没有。”

“那时,我才几岁啊!为什么?”

本来毫无记忆的经历,一旦想了起来,却是那么清晰。

项玉同样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还有风吹过。她在风中摇摇欲坠,花儿在院子里开得正美。

项玉的童年是快乐的。他的青春期是躁动的。后来,他去了外地,失联。周围的人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是死是活。

在周围某些人的眼里,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他带给项玉的影响却开始显现了,或者说,是再一次地显现了。

项玉同样清楚地记得,恰好在那段时间,她的性格发生过一定的变化,变得有些沉默。后来,她又活泼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首先是因为身边人的爱让我冷却的语言再次回暖了吧。”

曾经回暖,再次冷却。

在那个空空的院子里……这样的场景,项玉肯定不愿意回忆。可它却像一个梦魇,开始在她脑海里盘旋。

尽管,那个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尽管,他是项玉唯一的观众,可项玉还是觉得——项玉竟然觉得——她仿佛被——被当众羞辱了——她即是自己×岁时的形象,也是15岁时的样子。

在精神上,她甚至觉得被游街示众了,并且,身上还缺少一件衣服。

还是说的直接点吧:她觉得自己没穿任何衣服。

她很难堪,也很难过。

即使别人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说不定,她自己看自己都觉得异样了。

她想蜷缩成一团,她想把自己包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世界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又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项玉开始问自己。

她不明白。她死活都不明白。结果,她死活都不明白的事,就让她产生了死一般的感觉,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也没想着问别人。它还是令她难以启齿。

还有——本来她已经试着努力地忘记了,忘记一个女孩,在没有牵过喜欢的男孩的手时……忘记一个女孩,在等着迎接一个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花季和雨季时……

虽然,她在极力地挣扎和躲避,可她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受损的更是她的精神吧。

本来,她已经试着努力地忘记了。本来,她表现得还算坚强。可这一切的一切,最终还是崩塌了。它最终还是崩塌了。

她多想,一觉醒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它又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还不止一次。她多想,回到时光机里,不要让项玉跟他们走,不要,可她——她越想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她想忘记的,恰恰是无法忘记的;她无法忘记的,不再是(能使她)快乐的。

她还有了一种后怕的心理。她想,假如×岁时遇到的那个人不只是——哪怕她才只有几岁——假如现在遇到的这个人丧心病狂,哪怕她已经跳下了墙头——她不敢想了,她想想都觉得后怕。她害怕,她又没勇气跟人说。她的精神仿佛“蜷缩”了起来。她一向挺直的脊背仿佛有一些疲软。

以前,无论是走路时还是坐在教室里,她身板儿都挺得溜直。她昂首挺胸,走起路来铿锵有力,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这会儿,她却产生了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她,仿佛不再是那个能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大声地念出“要勇敢地搏击风浪”的姑娘。

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还会是她吗?

不知不觉间,那两件事开始联合起来“念咒”,轮流攻击她的思维、她的心境。它们仿佛会强行植入,不停地植入。

她开始钻起了牛角尖。她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又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或者说,是我让他误会了吗?是我勾引他了嘛?就像电视里演的,那些比我大一点的‘坏’姑娘。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只是跟他正常地聊天,我只是跟他正常地吃饭,我只是像跟一个大哥哥那样,还跟他聊了几句往事。”

“对了,我还对他笑了。可我对谁都喜欢笑啊。难道,我不该对他笑吗?”

“我做什么了嘛?我又做错什么了嘛?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又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为什么?”

“我不是一个坏姑娘,而他却是一个坏人。”

项玉还没有愚蠢到首先把它归罪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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