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殿昭纯宫。
皇帝捏玉镶金佛珠抬脚进了宫门。
许久未来,甚是想念。
真的许久了吗?
不过三天未来,便犹如度年。
悲泯这个小奴婢也是忘了之前的约定,他没来的日子里,一日一报她的心情以及大大小小的事情。
悲泯已经四日没来了,他已经先熬不住了。
皇帝身边一人没带,这是他与她之间的规矩。
进了昭纯宫,他们就是普通夫妻,没有帝妃,没有主仆,没有高低。
四月前,皇帝一登基,便赦了她向他作揖行礼,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愿意让她向他俯首叩拜,他爱她,又怎么会让她失了她那傲然的本性。
皇帝推开昭纯宫殿主殿的木雕门,主殿里灯火通明,龙凤大式雕件随处都是,都是他送给她的,他是龙,她一定是凤。
虽她只是贵妃的名号,但在他心中,她已经是皇后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他给她的最好的诺言。
若非现在政局动荡,柔然侵犯,他在朝中的眼目还没有完全安置摆好,他一定会剐了那些说她是北魏祸婢的大臣,风风光光的让她披上五彩霞凤红衫,执之手,与之老。
皇帝轻轻走向在殿内榻上翅桌上捧脸熟睡的池鲤,用旁边的双凤扇轻轻点她的眉梢。
池鲤耸了耸鼻尖,双目睫闪了闪,睁眼便看到皇帝一脸宠溺幸福的看着她。
她眼眸中闪出一缕银光,一双眉眼凉透如冰,一眨眼那如扇扑般的睫毛便伏下来。
这关中美人尤多,但灰眸丹唇的美女一定屈指可数,池鲤就是这么个美人。
听说她天生便如此,只因她娘亲是一个特殊的后凉人。
若说易师是只动人的雌美豹,那池鲤就是只灰蓝眸的波斯猫。
皇帝笑了笑,抬手给刚刚睡醒还薄汗轻微透的她扇了扇风。
她温顺的靠近些,任带着皇帝体香的风扑在她身上。
“可醒了?”
池鲤点点头。
皇帝像痞子般勾了勾唇,用指头点了点她的下颚,故作生气,如一个稚童学老牛鼓气。
“为何不来找我?”
池鲤轻声道,
“钩弋事务繁忙,池鲤不敢造次。”
皇帝轻轻一笑,隔着一张桌子便也将她搂入怀中,吧唧一声狠狠的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我就喜欢你造次,你若不造次,我便是气的睡不着觉。”
池鲤没作声,倾眸看着皇帝。
皇帝一鼓气,将她放开,盯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池鲤哭笑不得,似乎是一个小孩向姐姐撒娇闹脾气。
“你今日怎得如此恼怒,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到你了。”
皇帝哼了一声。
好一招偷梁换柱,又想转换话题!
皇帝将手交叉放在脑后,躺在榻上,一脸的痞气。若此时再给他嘴里插根草,便像个游荡江湖的小少侠。
“柔然侵犯边疆,本来不足为惧,但北魏今年朝纲不振,贤臣良将稀少,且年库缺乏,将士士气不足,才让一个小小的柔然差点翻了天。”
“不是还有严将军吗?”
池鲤说出此话便让皇帝眼角一动。
“严将军是好,但只靠他一人也无济于事。”
皇帝说着便坐起身来,眼神突然犀利,将她再次搂在怀中。
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她脸颊微红。
“但是我告诉你,夫人,这世间唯一能稳住天下的人,便是你的男人。”
池鲤眼帘微闪。
“你男人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