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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谜团(万字)
作者:源野夫本章字数:1.0万更新时间:2019-11-05 23:07:38

三人在地下室并没有待多久,主要是太臭,看完后都退到仓库一层的门口去了。赵闲情朝外喊道:“去拿一块黑布过来,寨主宅中有口棺材放在他后院,去找辛老仆取来。”

外面一个寨民进来听着,连连点头,之后便带上三个人走了。

胥何可被那突兀而可怖的眼睛吓了个出其不意,若是以前遇到过,再见这样的场景也不会如此失态。他没有跟赵闲情两人站着,而是走出门去,摘下眼上的黑布,深吸了一口屋外的空气。

赵闲情取出一方厚重的银布,拉着赵邦又下到地下室去。

“做什么?”赵邦接过他递过来的油灯,疑惑不解问道。

“不是要给李怀医准备药材吗,我还没时间取,你拿好了,给我照个明。”赵闲情走在前面,解释道。

他没有去尸体的方向,而是左转到一个拐角,墙上有一个牛头人手像,赵闲情轻轻一拉,拉出一段铁链来,而后在第三节铁链处又有一个马头人手像,他再轻轻一拉,同时将赵邦清晨交给他的管钥放入原本摆着牛头人手像的位置。眼前的山壁忽而轰隆一声缓缓向内移动,约莫移动到可容一人通行的位置后停下。赵闲情率先走了进去,赵邦紧随其后。

山壁后面是一方狭窄的空间,被凿成圆顶,周围是凹陷进去的圆滑壁面,其上被挖出大小不同的储物格,最大者可容一人身躯。

“我宅中那口棺材你怎知道的,我也没说过。”赵邦问道。

赵闲情手托银布,熟门熟路的找到李怀医要的几味药材,“趁你熟睡时在院子里欣赏了下,不过那口棺材你放着做什么呢,也没有用,不如物尽其用。”

赵邦抿了抿嘴唇,不再吱声。

“你怎么知道死的人是个寨民?“赵闲情问道,缓解了下尴尬。

“这个嘛,哈哈,神通哎,老夫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赵邦可不想说出自己骗赵思真拿到那本册子,还在他房里看了很久。

赵闲情反身,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老夫,比我小不少,倒是敢称呼。“但赵邦不说缘由他也不必知道,寨主的打算他还是支持的。

赵邦叹息着,竟还有些伤感,“是了是了。“

赵闲情拿完五份药材后,手里的包裹并不小,他抱在手里,白胡须歪斜着走了出来。赵邦跟在后面顺手取走墙上的管钥,那堵隐秘的墙壁又轰然关闭。

“阿银!”他们走出地下室后,赵邦喊道。

阿银弯着身子走出马厩,来到赵邦面前。他刚才没听到走近马厩的脚步声,怎么赵邦突然喊他,难道发现他偷懒不成。所以出来的时候眼神也不敢看向赵邦,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把这个送给思真,让她放在李怀医房内。”赵闲情将手里的包裹递给阿银,短短的一句话,却相当威严。

阿银使劲的点头,什么也没问,他可不想因为多说一句话而惹来寨主的责骂。遂接过包裹,拔腿就跑。

胥何感觉自己好多了,他站在墙边看那些寨民的神色,各个都很紧张,好像每一个都心里有鬼,做错事一般,或愁苦着脸,或神色低迷,或眉头紧锁,或低着头。赵闲情他们无疑也都发现这个情况,但不知为何没有什么动作。

他走到赵闲情身旁,低声问道:“师兄,是这些寨民杀的人吗?“

赵闲情背负双手,看着仓库内部,听到胥何的问话,轻声道:“别乱猜了,低坡寨十多年来从未发生死人事件,这次对他们的打击可能比较大吧。“他这话说的游移不定,好似在劝胥何不要怀疑寨民的时候,也在劝自己不要有此疑虑。

胥何突感自己有些越界,他并非寨中人,来此地两天不到,即便机缘巧合成为徐叔的徒弟,赵闲情的师弟,对于低坡寨,他还是个外人身份。

赵邦看这小子有些拘谨,一巴掌搭在他肩头,缓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下结论太早,这次事件因素太多,可不是表面这般简单。“他才从客栈的出入人员记录中查到唯一一个比较可疑的人,这个人就死了,还死了十来天。可见幕后黑手对于低坡寨甚至他这个寨主的动向掌握的很透彻。半个月前他尚在囡淮山,带着寨中壮民猎野物,寨中只有赵闲情与徐叔两位坐镇,趁此时动手,是最好的时机。那时不知有多少赶赴清照府的江湖人士从此路过,相比于姜昆遥等人,那些个对于幕后黑手没有丝毫价值却趋之若鹜的人,确实可以轻易混入隐藏身份。

最让他不解的是,这个藏身在低坡寨如此久的魔人,是如何瞒骗过徐叔的耳目,并且从哪里知道地下室机关的呢。

徐叔早已踏入修真界,虽只是真体境,在武林上也绝无多少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是个灵修,对灵体相当敏感,就算足不出户,也对低坡寨内平白无故的善意和恶意都可轻松知晓。

赵邦想到此处,看了眼身旁的胥何,这小子居然也是个灵修,当真人不可貌相。

阿银回来的比赵闲情想象中要快,六尺的身高果然有着赶路的优势。他回来后便是跑到赵闲情跟前,说东西已经交到了,话也带到了。

赵闲情点点头,却没有让他直接走人,而是问道:“这些天马厩那边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阿银俯视着赵闲情,心生胆怯,又低下头去。和同龄人想比,他一张少年的脸已经有了几分成熟,更像是闯荡江湖的过来人,说起话来,又有所暴露,正处于变声期,嗓音有些尖细,“没看到异常,都和平时一样,就是连镖头那个棺材放在那里,有点瘆人。“

胥何看向马厩,果然马厩门口往里去有一口棺木,因为一些木板的遮挡,看不到全部,棺木的盖子很新,是那种只把树皮刨了的新。

“没有什么走动声响?“赵闲情再问道。

这问题让阿银摸不着头脑,“寨民来往不是很正常嘛?“

“先生的意思是,有没有平常不来这边却忽然频繁来此的人?“赵邦帮忙解释道。心中不免感慨着,阿银这孩子比阿岚高,脑袋可没有他灵活。

阿银听此,似有所悟,频频点头,道:“这倒是有,门卫单老爷有几日忽然来这边找我聊心事,说想过以前的生活了,还说再过不久就要走了,来跟我告别。“他可不想说是来找他喝酒的。单老爷精明的很,和他聊天也只带最便宜的酒来,要不是自己平常给他帮忙,安顿客人的马,他恐怕连半杯也不会分给自己。

赵闲情严厉道:“只有如此?”

阿银被这一声严厉的问话吓得踉跄一步。

赵邦见状道:“还有什么快说,现在不说是要我打你才说?”

“还有,单老爷破天荒带了酒给我,想这人抠得很,街坊邻里的也没见着对人好,偏偏那天带了酒来,就这点比较奇怪吧。”阿银低声道,因为紧张连带着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平日里单老爷跟你关系很好?”胥何疑惑问道。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平常帮他一点忙,也没想着拿好处。“阿银随口答应道,说完才反应过来问他话的人不是赵闲情他们,而是那个当晚的病人,从生病那晚一直住在旧屋,还不知用什么手段让徐叔也生病了。这样来历不明的人问他话,他还答应了,心里不是滋味。但看这人跟寨主他们关系好像不一般,怕不是哪里的富家子弟,现在又是有点羡慕,只恨自己出生低微,是个姬妾偷生的种。

不远处,离去的寨民终于回来了。他们抬着一口紫木棺,四四方方的,没有刻字,连装饰的文案都没有,看起来简单朴素却有几分贵气。

赵邦看到这群人真的将木棺抬来,着实有些肉疼,这是他备着给自己做后事用的,放在院子里好几年,明明周围长满了野草,还是被赵闲情发现。既然他要用,自己也不好如实说出备着的原因,那便给他处置吧。

“这木棺可够沉的。“抬棺木的寨民抱怨道。

“可是下面死的人是谁,得动用这么好的棺木装着?“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寨民问道。

赵闲情从他人手中拿过黑布,给说话的寨民一个不要多问的眼神,带着赵邦与胥何又下到地下室去了。

阿银站在一旁,本想跟着下去看看,但碍于没有命令,便伸着头往里瞅,因为太晦暗的缘故,并没有瞅出个所以然,反倒叫旁边的老辈狠瞪了一眼,乖乖缩回头。

胥何这回学乖了,不在直视那具尸体,跟在后面帮着把黑布裹在尸体身上,裹了个遍,这才和赵邦一尾一头的抬出来。不时有液体从尸体滴落到地面。赵邦加快脚步倒退着,胥何紧赶着。等这三人到了门口,站在木棺旁的寨民迅速打开棺盖,这两人缓缓将尸体放进去。

面对这终见天日的尸体,好奇的人纷纷探头来看。那股恶臭味自棺材内散发出来,令周边众人不得不捂住耳鼻,再退开几步,连阿银也不列外。只有吃下赵闲情药物的几人看似一如常人。赵邦将棺木盖上,吩咐道:“抬回我宅中吧,放走廊那里,别给我房屋里去了。“

方才那几位寨民点头答应,又是将这比先前还沉重的棺材抬了回去。

赵闲情又是一一盘问了其他搬货的寨民,胥何跟在他身后,像个学徒一般。等他们盘问结束,这才命人将地下室打扫干净。没有归位的货物统统堆在第一层,等着日后处理。

这会儿,已经是午时,烈日炎炎,恶心与燥热让在场的人越感烦闷。

赵邦没有赵闲情那样追根究底的意思,得了个空隙便遣散众人,自己拖着寨里的先生回到客栈。

胥何这一趟来也不知自己有何作用,大概就是在旁看着,和干一趟力气活。他理解赵邦的意思,或许想着自己是徐叔的徒弟,想试一试能耐。而这番能耐貌似并不如人意。

他到了客栈就见着昨日下午那些咄咄逼人的侠士,坐在大厅内。昨日凶狠恶煞的嘴脸与驱魔的热情都消失不见,反而变得相当和气,见着赵邦,皆站起身双手抱拳,自然也有还坐在位子上不动的。他们是何心理,胥何猜不出,不过他知道,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嘴上满是大义却不明是非,不辨忠奸。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只能说受到晓幽镇的那些老爷们的影响吧。

赵邦乐呵呵的跟厅内的侠士说着话,能送走这些瘟神,他可是乐意之至。

“听闻你们都要去清照府了,这以后要是进入修真界,可别忘了赵邦我。“他说这话,脸都不红的。

“是啊,承蒙寨主照顾,这几日也给寨中带来许多麻烦,大家都很过意不去,所以想在此等着寨主,亲自跟你拜别。“一位自恃口才不错的少年道。

“我看寨中也有几位不错的孩子,寨主不让他们跟着一同去清照府吗?“这里当然特指昨日拳打众人的阿岚,那干瘦的少年有着让他们艳羡的身手,都想笼络到自己身边。

“不去了,贫穷小民,没有过高的追求。你们可得赶快,到的越早越占先机。“赵邦说道。不落风度的将他们送出客栈,不留痕迹的催着这群人快走。

这句好心的提醒让得还要套近乎的侠客们忽有危机感,纷纷带着自家的娃儿,走了。

走了这批人,客栈居然还有点冷清。但等不了多久,还会有人要落脚此地休憩一晚。

阿岚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回到客栈。他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彩,又是一番细问徐叔,胥何为何要找他打架。才对上午的那番闹剧了解了前因。这件事他自是不能怪胥何,只感觉胥何这人太单纯,别人说什么他做什么,没来几天只是受了些恩惠就对徐叔言听计从,着实笨拙。

路上他还想着得闲给胥何说道些自己的想法,在碰到仓库的伙计抬着棺材前往寨主宅中后,这个想法便被抛诸脑后。

除了昨夜寨主他们带回的棺材,他来低坡寨这几年,何时见过有人死去。遂狂奔到客栈,想问问赵思真怎么回事。不想客栈门口忽然涌出许多投宿的客人,急匆匆的赶着出门。而客栈内寨主和先生的后面站着一脸木纳的胥何,怔怔地望着门口。

阿岚是挤进客栈的,他的背部因为狂奔被汗浸湿一片。赵闲情正欲转身进去,看到阿岚,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想去清照府修行吗?“赵闲情说出了这些天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他原本以为徐叔是把阿岚作为徒弟来养的,旧屋里没有不出色的孩子,唯独阿岚最有天赋,说是万中挑一亦无不可。况且这孩子做事勤快,不论哪一点都让人喜欢。却不想被一个天降给踢出局外。

“没想过,去了也没用。“阿岚心直口快道。他确实不想去,离低坡寨远就不说了,还见不到先生,先生如今有六十了,虽然小老板一直在身边,但她总得嫁人,嫁人之后先生不就成孤家寡人一个了,到时这客栈总得有人来打理,或许轮不到他主事,在一边帮忙,就算做着和现在没有区别的事情,他也心满意足。

“何必这样决绝,给你几天时间考虑,想通了就去我房间找我,这低坡寨可不能养你到死。“赵闲情说着,看了眼柜台后的镶金牛角,这个保护屏障等他们老一辈都走了,便真的只是镶金牛角。

阿岚诺诺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抵触。

他刚想迈开脚去后厨帮忙,想到那副棺材,不如就在此问了,“街上的灵柩是寨里谁家去世了吗?“

“这个嘛,现在还是秘密。“赵邦道,他笑得开怀,好似一点也不为这种丧事伤心。

“知道了。“阿岚回应着,退去后厨忙自己的差事了。他早上将柴火都劈了,外面的桌子还没擦完,方才走了那么多客人,房间都要收拾,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对于赵邦的那个秘密,倒没有探究的心思。

赵闲情看阿岚拐进后厨,这才收回目光,带着赵邦和胥何两人到自己的房内说话。

根据目前他所知道的,这十几日门卫单廉方应都是魔人所化。那这变化的本领可真令人害怕,哪一天变成他的摸样拐走赵思真,让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都脊梁发冷。

“你是不是早知道魔人是单廉方?“进入屋后,赵闲情还未将门关严,直截了当的问道。

“也就今天上午,你早上才跟我说妖魔侵入的事情,我这之前可都没猜到。“赵邦一脸委屈,但相当不客气的坐在屋内桌前,拿起桌上的小点心吃着。忙到现在,他的肚子饿坏了。这样大方的吃着,还不忘递给胥何一块。

胥何知趣的摆摆手,他自从接受徐叔的修为后,对于五谷的需求好似没有那么频繁,当然也不能排除身上红疹病的缘由。

“现在单廉方死了,死无对证,线索就这样断了。“赵闲情无奈道。

赵邦吃的满嘴都是点心碎屑,嘴里塞着东西,回道:“未必然,你没注意到单廉方的死状吗?那种样子,分明是被吓死的,不知看到什么东西了。我怀疑他无缘无故跟阿银说回乡,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才生出回家乡的想法。你也知道,我救他时,是在一堆死人尸体里救出来的,那个小村落惨遭屠戮,只有他藏在死人堆里侥幸逃脱。那样的家乡,有谁愿意回去呢,回去无依无靠,还要面对凄凉破败的村落徒增伤感。”

“是被妖魔屠村的吗?”胥何下意识的问道。

“应该不是,虽然死状惨不忍睹,看过去以为是妖魔作祟,但致命伤均是人为所致。而且那个村落位于江南,叫浮芒村,据传村里藏着惊世宝物,受世人眼红,去探寻的人不少,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当我赶到的时候,村落已经没有了,真的惨啊。有时候我感觉人比魔还要心狠手辣。”赵邦回忆着,仍不忘感叹一句。

胥何听完,沉默不语,他是想能问出一下关于狼妖的消息。

“你是说单廉方是被妖魔吓死的?”赵闲情沉声道。

“有可能,谁能知道妖魔本身是何种模样,被吓死也属意料之中。”

“那他为何要去仓库呢,你不会在仓库里放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妖魔却知道吧?”赵闲情眼露怀疑,盯着赵邦说道。

赵邦嚼着点心的嘴忽然停住,呆楞了一会,老实交代道:“上次从程家买了一小罐与修炼相关的药水,叫什么筑基,你那么小气,怎敢让你知道。”他说着偷偷移着脚步坐到赵闲情对面,不然这人暗针偷袭,自己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赵闲情脸色果然瞬间难看,警告道:“我不是说过那是苗疆拿蛊毒炼化的,除了毒之外,毫无用处,伤人于无形。”

“那岂不是寨主被人下套了?”胥何疑惑道。

“师弟,此话怎讲?”赵闲情道。他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师弟的本领。若是时间充足,切磋一番未尝不可。

“方才寨主说上次买来的,连师兄你也不知情,却被妖魔知道了,说明售卖者在卖出此物前便与妖魔有所联系,而且此物是苗疆的蛊毒所制,毒性极强,像师兄说的,伤人于无形。也就是说自那时起,妖魔已经盯上寨主,还设局毒害寨主,可惜未能成功。于是此计划另行变通,成了哄骗单廉方的手段,引诱他去取此物,在地下室杀害此人,并顺理成章的易容成此人相貌,密谋自己的目的。”胥何说的极慢,免得自己说不清。他还不清楚妖魔易容成低坡寨的人到底是何缘由,当初为何要伺机毒杀寨主。

“这位小师弟好是聪敏啊。”赵邦大喜道。拉着胥何到身旁坐下。

“所言不差。”赵闲情赞道,同时不忘狠瞪赵邦一眼。这人几年前从黑市得到一本《上清伏魔录》,便雄心勃勃的躲在家里自行修炼,不想一日被他抓个正着,才将事情吐露。当时恨不得啃了那本书来精进自己的武力。赵闲情见赵邦入魔至此,带他到旧屋岩下,找徐叔说清原委,被骂的狗血淋头,这才罢休,将那本书当着他的面烧了。没想到,心中不甘,外出一趟,便受不了蛊惑,瞒着他买了筑基药。

“既然小兄弟头脑如此灵活,我赵邦也不瞒着,我本是土匪出身,打架在行,搞这档子衙门才会的案情推理,绝对是门外汉一个。”赵邦说的亲切,直接把低他好几辈的胥何当成了兄弟。

他看了眼胥何,这小子坐在他身边,并无推脱,这才继续道:“前些日子有许多武林人士丢孩子的事情你知道吧。他们都是途径低坡寨才丢的,有的甚至在低坡寨丢了孩子。这种事放谁那里都受不了。据他们说,是有三名黑衣人拦路截去,追踪那三名黑衣人的时候全在低坡寨失去踪迹。这也太巧了。更巧的是,这几天我不在寨内,只有你师门这两个鼎鼎大名的救世神医坐镇。”

“神医?”胥何疑问道。

“你别告诉我,没听说过银针圣手无瑕老人和沽命先生这两个称号?”赵邦比他更为疑惑的问道。

胥何摇摇头。

赵闲情干咳两声,道:“说重点。”

“真的是刚入武林的小子啊,这徐叔可太会挑人了。”赵邦不忘调侃一番。

“你也被黑衣人追杀,后面又被救了,这段我就略过。你知道你生的是什么病吗?徐叔还没告诉你?”赵邦继续道。

“没有,只觉得瘙痒难忍,是不是瘙痒病?“胥何问道。这种病症在晓幽镇很常见,通常都是被什么虫子咬了所致。故而在醒来后他没有问徐叔病因为何。而被黑衣人追杀的缘由,他自然不能说出来。这是程得生事,与这些向往修真的人可能搭不上边。

赵闲情在袖子里摸出一块白布,摊在桌上道:“昨日下午说过了,不知你听到没有,这种毒是青要门的蛊毒,也就是苗疆那边的一个势力。既然寨主相信你,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会保留。青要门向来与中原不和,这些年一直被清照府打压,这才安分守己多年。此次不知为何,青要门蛊毒再现中原,必然是有所预谋。而他们第一个找上的人,按照你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妖魔。“

胥何没想到自己的猜测,会引来两股势力交织的情况。在他所看的书籍中,曾有记载,此大陆并不止脚下这一方中原,还有南疆、漠北、西域佛国三大势力存在。因这几大势力相互制衡,才会有如今的生活。而妖魔一类并没有列入这些势力的范围。不知著作者是因何原因要抹去这个如今人人喊杀的种族。他更没想到,所谓的制衡,是一方独霸的局面。

“所以在最开始我是怀疑你的,若是青要门借机安插暗桩进低坡寨,你的嫌疑最大。”赵邦毫不避讳的说道,“为你洗清嫌疑的是现在躺在棺木里的单廉方。”

“昨日下午你应该也听到远处的震天响声,我与赵先生赶到时,已经不见打斗双方。当时据姜昆遥,这位剑修,所说,是妖魔的挑衅才有的打斗。我们在附近发现了连镖头的尸身,他也是一个孩子失踪的受害人,死后身上有魔气染身。说明和妖魔接触过,也便是由此推断妖魔是失踪案的始作俑者。可是这人如何与妖魔接触的呢?在这寨内,有徐叔坐镇,妖魔想进来,并不容易。直到今天发现单廉方,才推测妖魔早已幻化成单廉方与寨内人接触,并在寨内生活多日。连镖头接触的妖魔,应该就是这位假的单廉方了。”赵邦说着,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两口。

“这便是事情的原委。”赵闲情补充道。他疑惑的看了眼赵邦手中的茶杯,没有多想,又看向胥何。

“这里的意思是,妖魔蛊惑单廉方是为了与那些受害者做买卖?”胥何质疑道。

“对啊,不过想来也麻烦,这妖魔既然能掳人,直接留信多好。”赵邦道。

“若不是与受害者做买卖,他们何故掳人后还暴露自己的踪迹,并借此帮低坡寨与黑衣人之间的瓜葛切断?“赵闲情抚着胡须道。

“会不会只想着制造一场混乱?“胥何思索道,一手在桌子上不自主的敲一下,再敲一下。

“大费周章,会是如此单纯的目的?”赵邦疑问道。

“也不无可能,但要如何说通呢?”赵闲情道。他带二人来屋内,本是想捋一下单廉方的事情,弄清这人如何进入地下室,又是为何被杀,有没有其他人相助等问题。好由此将寨内的暗桩摘出来。没想到坐在这里谈了许久会被眼前的少年师弟带着思路走。而这思路竟然比他二人看的还要透彻。

他多少有些明白徐叔为何如此迅速的将此人收为徒弟了。这份聪明便是旧屋内任何人都达不到的。

“嗯,因为在这场掳人事件中,低坡寨都是被动的,被牵引着去解释给交代,那些被掳者的家人也是直接找上低坡寨,而不作他想。毕竟线索是在低坡寨断了的,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此时若是处理不好,一场暴动不可避免。而据我所闻,此寨不依附程家势力,也就是说不依附清照府势力,掳的又是前往清照府应召的子弟,两方势力对峙,这是第二个暴动点。青要门蛊毒出现于低坡寨,将低坡寨陷于勾结青要门的怀疑队列,这是第三个暴动点。妖魔与被掳者家人接触,并杀害此人,本来可以隐蔽行事却故意留下妖魔气息,暴露自己,引起群雄共愤,之后定然有人会找上妖魔,蓄意挑衅不作为派门,这是第四个暴动点。所以说这样的事情或许只是闹事,由此引发一系列混乱,并不是单纯的目的。”胥何不再敲着桌子,而是不自在的拿拇指扣着桌子边缘。他实在找不到目光的着落点。

“妙啊。”赵邦双手鼓动,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寨主形象。

赵闲情听得还未缓过神来,良久,才道:“妖魔引起这场暴动有何目的呢?“

胥何摸着后脑勺,笑道:“我也不清楚,都是猜测,如果武林中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许能有点头绪。“

“这样说来,妖魔与青要门蓄谋已久,在清照府宣布广招弟子时已经有所对策了。“赵邦道。

“可能比这个时间点还要久吧,寨主你买筑基药时,清照府的事情发生了吗?“胥何问道,这次他倒是自觉地看着赵邦,即便还是有些不自在。若是不看,显得自己不尊敬长辈,他可不愿被人如此说。

赵邦眼眸低垂,思索道:“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吧,大年夜之前我带了一帮人出去采买货物时,一时鬼迷心窍买了这种东西。不过买回来就放在仓库了,碰都没碰过。“他说着,看着赵闲情的神情,顺带解释一番。

两年前,胥何才12岁,跟着老胥学梦魂诀,抄书,还是个村子里悠哉游哉的小屁孩。

“那就牵扯很远了。“胥何附和道。

“这件事有必要告诉徐叔吗?“赵邦又道。牵扯如此久远,蓄谋之庞大,可不仅仅是低坡寨的事情了。

“告诉他有什么用,徐叔在修真界不见得有名声,既然我们洗清自身,何必去管那种大门大户的争斗,卷进去就是粉身碎骨。“赵闲情斩钉截铁的道。

赵邦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还是闲情你想得远。低坡寨我们一手带大的孩子,怎能让它轻易毁灭呢。“

“别叫我闲情。“赵闲情不乐意道。

“是咯是咯,先生。“赵邦忽然反应过来,这人总想着比自己打大几岁,就要人喊他先生。自己这个寨主当的多没面子。

“师弟,你以为是谁帮助单廉方进入地下室的呢,你方才随我进入时也看见了,地下室是有机关的。“赵闲情转移话题道。

“如果阿银说的是真的,可能是他自己下去的。不过既然这样问,就说明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机关锁,单廉方也不知道。那他能进去,便是从知道的人手里骗到了机关锁。而且这里面还有个疑点,他既然骗到了机关锁,何以还带着妖魔一起进入,连带着自己被吓死在里面。完全可以自己找到东西后再出来帮妖魔做事。“胥何又开始敲着桌子,这次敲的频率比先前要慢许多。他还是没有退出不自在的情绪中。

“你的意思是,妖魔也有想要的东西在里面?“赵闲情推测道。他又瞪着赵邦。

赵邦直摆手,道:“属实冤枉,其他货物你都有账目记录,只有那个东西我偷藏了。“

“妖魔如此大张旗鼓在室内杀人,还说明他知道这个仓库十天半月没人会进去。单廉方也知道,所以不担心进去就被人发现。那告知单廉方机关锁的便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我想师兄你们应该曾经将此消息告知谁,或者在哪里聊过被人听去了。“胥何继续围着刚才的问题分析道。

说到此处,赵闲情像是有了眉目似的,突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赵邦眼疾手快拉住赵闲情,轻声道:“你别急,还有好多谜团没解开。”

“那现在所知,妖魔为何杀人,因为此人无用。此人如何进入地下室,相帮者谁,这些想必师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还未解开的谜团,有四点。其一,方才寨主说徐叔坐镇低坡寨,妖魔进入都难,此魔是如何进入低坡寨而未惹徐叔注意的呢?其二,此魔随同单廉方进入仓库地下室是为了寻找何物?其三,单廉方为何答应妖魔一同进入地下室,看来不是筑基药的原因;其四,也是最危险的谜团,既然妖魔能瞒过徐叔的眼睛伪装成单廉方,那在单廉方被发现死去后,他自然需要换伪装,这回又伪装成谁潜伏在我们身边?”这四个问题问得另外两人目瞪口呆。

而这时,眨眼之间,赵邦不顾此处是赵闲情的屋子,直接破窗而出,直奔低坡寨门口。路上行人没见过如此疯狂的寨主,纷纷大叫避让,好几个甚至连滚带爬的躲到街边墙角。赵邦随口骂了声“滚开!”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低坡寨门口,没有一丝停顿,神色肃然,双眼像是充斥着火焰,满是愤怒。无名索毫无征兆的自身上飞出,仅仅一息便已钩住站在门口与人交谈的“单廉方”,他怎未料到,从他们发现单廉方死去到此时,妖魔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还在以单廉方的身份正常生活在低坡寨。

还在交谈的路人对于这等快速的袭击反应相当迟钝,过了十来息才吓得赶紧躲开,怒道:“打架不提前说一声吗?不然谁知道你要杀谁。”

赵邦自是不会理会这无名小卒的骂骂咧咧。他紧盯着“单廉方”,怒道:“你来低坡寨是在找什么?”

“单廉方”只顾笑着,笑声可怖,自他的肚子里发出来,而不是嘴里。笑声像是动物撕咬东西的声音,琐碎而怪异。

赵邦再度收紧勒住脖子的无名索,道:“妖魔族做到这等地步有何目的?是想为自己正名吗?”

“没有哦,赵寨主,我真佩服你的能力,没想到这么快就将我找出来了,是发现他了吗?”妖魔嘲道,声音像是来自幽暗的深渊,听得人毛骨悚然。

“畜生!还不自我了断!”突然,高空传来一声暴喝。“单廉方”在听到这声暴喝后,竟然不顾脖颈间赵邦的无名索,他缓缓垂下上身,越来越低,脖间此刻已经满是血丝,渐渐露出鲜红的血肉,而后骨骼断裂的声响。啪嗒一声,从脖子处滚下一颗头颅来,顺着地势,滴溜溜地滚到路旁的一棵大树根下才停止。噗通,残缺的尸体倒在地上,激起灰尘飞扬。鲜血自断裂处涓涓流淌,积成一大片血滩,又兵分三路,慢慢流到别人的脚边。

“我以为他不会轻易寻死。”赵邦惊诧的看着刚刚赶到的两人,声音发抖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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