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入口即化,在嗓中轻轻滑过,口腔之中便也带了一丝糯腻之感,还带了点点腥味,她不禁有些恶心,微微皱了皱眉头。
攸宁见状,急忙开口问道:
“公主有何不适?”
凤歌挥挥手,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
不肖片刻,她的剑伤便缓缓止住了流血,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只余下一双浅蓝色的眸子寂静深沉,隐隐透出了几丝妖媚。
落雁有些欣慰,如重释负般的点了点头。她相信,凤歌会代替她,完成复仇的愿望。随后她无力地垂了手,跌倒在一旁。
攸宁有些犹豫,到最后还是走过去,扶起了她,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
沉鱼识似乎是被惊到了,待在原地有些发蒙。
直到攸宁的声音传来,她才急急忙忙跑到落雁身旁,开口道:“落雁?”
她其实有些恼怒落雁的欺骗,但相较之下,更多的是理解。落雁闻声,轻轻地笑了笑,开口道:
“小鱼,我这次恐怕是真的对不起你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对不起的,你到底怎么了?”沉鱼哑声道,隐隐带了一丝哭腔。
“你永远都不要知道,小鱼,好好照顾自己。”
落雁说完,便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略带安详的笑意 。
沉鱼见状,只是呆呆地抱住落雁,不哭也不闹,如同一具木偶一般。
不过片刻时间,重明便随着浅来到了胧华殿。殿中气氛十分压抑,透着绝望的阴沉。
重明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而蓝浅依旧是坐怀不乱,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殊不知在他内心深处早已乱了方寸。
步入内殿,重明更是惊了不少,不过更多的是庆幸。还好,蓝浅还不至于到去动用碧罗双生花的地步。
他望向凤歌,又看了一眼一旁抱着落雁的沉鱼,开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
凤歌漠然的斜了蓝浅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重明,开口道:
“如先生所见,具体原因我并不知晓,还烦请先生帮忙查看一番。”
重明偷偷地瞥了蓝浅一眼,见他不做任何反对,便走到了落雁面前,搭上了她的脉。
屋内一阵沉默,凤歌似乎把蓝浅当做了空气。
“歌儿可是怨恨于我?”蓝浅开口,语气清越。
歌儿叫得久了,便也渐渐生出几分熟悉之感 ,倒是顺口了不少。
“凤歌从不曾怨恨于蓝相。”她开口,语气淡漠疏离,却恭敬至极,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她以前或许会有一丝怨恨,可现在却是连怨恨也没有了。
“攸宁,为蓝相沏杯茶来。”她再次开口,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攸宁闻声,行了一礼,便退身向厨房走去。蓝浅微微一笑,开口道:
“歌儿确实是个好王妃。”
他的自嘲与慌乱被很好地掩饰在了淡然之中,别人看到的永远是镇定自若的摄政王。
他很清楚地知道,凤歌于他,只剩心死。可那又能如何,毕竟,他亦是身不由己。所以,他只会继续他的伪装,戴着那张令人憎恶的假面具。
“多谢蓝相称赞,一条命换蓝相一句好王妃,倒是我赚了。”凤歌开口,
她的语气平淡无奇,看不出多余的感情,只感到莫名的讽刺。
重明虽然看似是为落雁把脉,其实一直在竖着耳朵听蓝浅与凤歌的对话,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发觉落雁的异常。
沉鱼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问道:
“重明先生,人去世了还会有脉搏吗?”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这空旷的大殿上的每个人听到。蓝浅似乎也来了兴致,目光亦转向了他,
重明内心一紧,开口道:“当然不会有了。死人怎么会有脉搏?”
沉鱼低低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开口问道:
“那先生为什么要为阿雁把脉呢,难道阿雁是假死吗?”
她的目光隐隐含了一丝希冀,望向重明。他的脸霎时间便变了颜色,目光也尴尬起来,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吞吞吐吐半天,才勉强开口:
“这不是把脉,这是另外一种看病方式,而且她也不是假死,是真的去世了。”
沉鱼闻声,刚刚升起的那抹小火苗顿时熄了下去,颓丧地应了一声,便退到了一旁。
“你可有查看出什么?”蓝浅开口,平平淡淡。
重明只觉得入如芒在背,动作也不自然起来,他敢肯定,蓝浅绝对猜到了他刚才究竟在干什么。
“快了,快了”他尬笑着,手上却不敢一丝放松。
他有些疑惑,落雁身上分明没有致命的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着实令人奇怪。他抬头,望向凤歌,开口道:
“王妃,不知您是如何止住血的?”
“落雁给了我一颗柔丹,吃完以后便止住了。”
她开口答道。
“这便对了。”
重明开口,恭敬地行到了蓝浅面前,斟酌着开口:
“殿下,是柔丹。”
蓝浅微不可见的扫了落雁一眼,目光中带了一丝探究。凤歌没有明白,便接着开口询问:
“先生,柔丹又如何?”